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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惡有報,天道輪迴,如升和她一樣相信。

    ☆、第五十二章

    本來得知奉廷瑞要和段鶴見面對如升來說是件太讓她喜出望外的事,但突然有人從中作梗,攪黃了這次密會。

    當晚如升和風巽在蒔花閣守到後半夜,段鶴沒來,奉廷瑞也沒來。

    事後如升懷疑周晚,但風巽直接給否了,理由是:“我們昨天剛審完周晚,以她對慕容江的感情,你覺得可能嗎?”

    以她對慕容江的感情……

    如升喃喃自語,“誰知道她的感情是真是假呢?”

    “看眼睛。”,風巽說。

    “嗯?”

    “看眼睛就知道了。”

    風巽講到這裡特意看了如升一眼,說:“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眼睛不會騙人,就像現在你看我一樣。”

    就像你看我,我看你,彼此在眼中,更在心中。  

    如升慌忙閉眼想要掩飾,可換來的卻是風巽的一個長吻,綿軟溫柔,欲離還迎,如升覺得她賺到了。

    當風巽抽身退去,如升的身子已經軟成了泥,抵著風巽的肩膀喘息半天沒有說話。

    “如升啊。”

    “嗯?”

    “姬樾都跟你說了是不是?”

    四年前那一切。

    如升點頭,看來姬樾和風巽之間沒什麼秘密,就像自己和他在一起這件事,他也最先告訴了姬樾……

    風巽抱著如升,小心愛惜地輕撫她瘦弱的脊背,當一個人的感情太過投入和熾烈,反而會變得小心翼翼,風巽一直在控制自己,收斂自己,生怕給如升帶來不必要的負擔和累贅。

    畢竟她大仇未報。

    “風巽,會不會是蒔花?”

    其實在周晚之前如升就懷疑蒔花了,只是礙於她和風巽的關係如升一時沒太敢說。

    某人沉默了。

    “我只是覺得有可能,你別多想。”  

    “不是。”

    風巽面露擔憂,“我昨天已經答應蒔花了,等我們的事辦完蒔花閣就給她。”

    “蒔花閣是不是青樓下面最賺錢的分支?”

    “是。”

    如升點頭 ,心裡不是滋味。

    “我只是不想和她再有任何瓜葛,錢是最好的了結方式,你應該明白。”

    她怎麼能不明白,但明白和理解是兩回事。

    ……

    兩日後如升和風巽雙雙被召入宮,而出乎他倆意料的是竟然在宮殿內見到了忽爺。

    他一改在梵淨山時邋遢的江湖人形象,平整乾淨的青衣加身,頭髮整齊地束於腦後,連鬍子也颳了,如此捯飭一番的忽爺竟然有種年輕十歲的感覺。

    “朕終於看到你們師徒三人聚齊了。”

    宸帝坐在大殿上看似心情大好地笑了幾聲,可如升從他的笑中感知不到喜悅,相反似有憂愁壓在心頭。  

    “先帝臨終前曾把朕叫到床前,叮囑朕日後如遇危急之事可找壤駟先生,定能平定危局,而今朕稱帝南晉朝已有十四年,從前有如世初和栢堰輔佐,但如世初反叛,寒了朕的心,丞相栢堰年邁,身子也不如從前,所以朕想,是時候請出壤駟先生了。”

    “承蒙先帝和皇上錯愛,壤駟清河擔不起。”

    這是如升第一次聽忽爺說起自己的名字,壤駟清河,聽著很有大氣恢宏之感,就像江河與山脈一般,雖是這樣,可如升打心裡還是更喜歡“忽爺。”

    “壤駟先生就別謙虛了,當年您隻身一人出使西境蕃國議和,非常人膽識能夠做到,事隔多年依然是一段儒林佳話。”

    如升知道忽爺身上故事多,但沒想到他曾是這般了不起的人物,即使隱居深山多年依然在皇帝心中留有重要位置,這不是一般朝臣能做到的。

    話沒說幾句,如升和風巽就被遣到了殿外,但沒讓他倆走,只是在殿外候著。

    今日照例很冷,如升往手心吹著熱氣,凍得直跺腳。

    “冷吧?”  

    “沒事。”

    風巽揪心地皺了皺眉,英俊的眉宇間染上寒霜一片,他四下瞄了瞄,說:“我不便給你暖手,等回去到我那洗個熱水澡就好了。”

    如升:“……”

    他竟然敢在莊嚴肅穆的皇宮裡說這樣的話,如升的臉“刷”地就紅了,分不清是害羞還是凍得。

    見到如升臉頰上的紅暈,風巽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那句話的“含義”,他嘴唇抿著笑了笑,說:“你真是一點都沒變。”

    “是嗎?屠嘉說我變了。”

    “人的性子總是會迎合環境做出一些改變,可骨子裡的東西是不會改的。”

    要不怎麼會有那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呢?

    “風巽,姬樾說你昨日去溫夫人府上了。”

    “她倒真是什麼都跟你說。”  

    “別轉移話題啊。”

    風巽“吭”了一聲,小姑娘現在已經很會聊天了……

    “你記不記得咱們從九江來西京的時候經過天斛谷?溫夫人那時候拜託我辦一件事。”

    “何事?”

    “她讓我幫著查一下段鶴是否真的死了。”

    原來溫凌宜內心也有懷疑,從段鶴死的那天起,跟隨他出門的手下回來不久後便都相繼失蹤,杳無音信。

    看來這女人真的很聰明,天和堂內都是段鶴一手培養的部下,她要想查明真相只得求助外人,而且這個外人要有實力辦到才行。

    所以她選了風巽。

    “那你告訴她了?”

    “告訴了,段鶴和她都在西京,得讓她提防些才行。”

    風巽說到這嘆了口氣,望著不遠處的紅色宮牆,說:“溫夫人這輩子不易,幼時喪母,年少喪父,這世上給她最多關愛的是三位師兄,而對她來說一份感情便足矣,其他的,無論多少都是累贅,偏偏造化弄人,她得到的累贅太重,真情反而變得不堪一擊。”  

    “在段鶴面前,奉廷瑞保護不了溫凌宜,他這個人,和尚當了一半便還俗了,佛沒修好,道沒參透,什麼都做不到極致,連心愛的女人也爭不到手,等了多年,在兩位師兄相繼離世的情況下才敢靠近,撿了個現成的果子,殊不知這果子早已無肉無核,看破紅塵。”

    “她和奉廷瑞兩人沒有在一起嗎?”

    “相互照應著活下去罷了,談不上在一起。”

    原來……還可以這樣。

    如升理解的愛情無非兩種存在狀態,要麼有,要麼沒有,“曖昧”也必須是在雙方心意萌發的情況下而共生的,任何一方的情意消亡都會讓愛情破滅,難以重蹈。

    “風巽,讓忽爺回去吧,我謝他收我為徒,可我不能讓他也卷進來了。”

    “不關你事,命里有這一遭,躲不過。”

    “命運”這兩個字真奇妙,它將一切玩弄股掌,笑看風花雪月,傷盡世間多舛,世人皆逃不過自己的命,兜了多少彎繞,還是要回到原定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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