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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升本來以為今天可以學習刀法,所以特意把刀擦得鋥亮,沒想到到頭來卻成了繼續給忽爺做家務的小工。

    兩口把粥喝掉,如升拎起兩個空桶就下了山。

    不過她並不是一個人,因為沒走多久她就遇到了“清霜庵”的師太,也是給如升齋飯的那位。

    走近後如升先開口打招呼。

    “師太,早,您也去打水嗎?”

    “是,女施主。”

    她穿著灰色的長衫,看著不厚,手裡和如升一樣也拎了兩個木桶。

    “感謝你了,清霜庵的齋飯很好吃。”

    “謝施主誇讚,只是尋常廟宇里的齋飯而已,不足掛齒。”

    兩人相視一笑,一齊往山下走。

    “師太,你在清霜庵呆多久了?”

    “十一年。”

    “……”  

    人生大好時光都與青燈古佛相伴,真的不寂寞嗎?

    如升不在其中,未能完全理解。

    “那師太認識我師父嗎?他就住在這山頂,叫“壤駟清河。”

    師太腳步不露神色地放緩,平靜地回答:“貧尼不認識壤駟先生,也不認識這山中除了“清霜庵”以外的任何一人。”

    如升笑笑,察覺到了不對。

    就像昨日忽爺突然變了臉,她也是現在這般感覺,疑惑,不解,還有些許的猜不透。

    但腦海里一陣暴風驟雨過後如升又覺得沒什麼了,左右是她多想,眼下把水打回來才是正經事。

    ☆、第二十三章

    梵淨山山勢平緩,所以下山的路很好走。

    如升和清霜師太結伴一起,她負重前行,走得笨拙,而師太卻像沒事人一樣,步履輕盈。

    如升不知該跟她說些什麼,畢竟風巽臨走之前告誡她不要去打擾這些修佛之人,可她沒說話,師太倒是主動搭茬了。

    “姑娘,你怎麼拿兩個桶?一會兒上山有你受的。”  

    “哦,師太。”,如升摸了一把額上的汗,說:“我師父為了鍛鍊我吧可能,但是真的挺沉的。”

    如升邊說邊笑,在不知情的外人面前她就是一個標梅之年的少女,模樣清秀,不諳世事,好像夏季的雪山,永遠給人一種清麗之感。

    “女孩子家習武的不多。”

    “確實。”

    如升都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能拜師學藝,加入什麼名門正派一統江湖,所以說命運這東西還真是會開玩笑,總有一些意外跳不來,防不勝防。

    “來這歇會兒吧。”

    師太指著一處樹蔭下對如升說。

    兩人放下木桶走過去坐下,山間涼風吹過,吹彎了垂擺的樹枝。

    靠得這般近,如升細細打量師太的容貌,她五官很標準,尤其是眼睛,尾紋不多,讓人猜不出年紀,但是那雙手卻是褶皺叢生,布滿老繭,像是幹了很多粗活。

    可是……如升覺得按照常理講,這種打水的活計應該由年紀稍小的人來干,怎麼師太還要親力親為呢?難道是庵里的規矩不成?  

    氣氛一直凝固,如升撿起腳邊的黃葉,閒閒地揪著葉梗。

    “姑娘。”,師太說:“你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如升心悸,她從小到大聽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長得很像你父親。”

    “方便告訴貧尼你的名字嗎?”

    “我叫“小花”,是個孤兒,所以沒有姓氏。”

    要是放在從前她會毫無隱瞞與防備地說出真名,可是現在……多說一個字都有可能讓她性命不保,再赴黃泉。

    “小花。”

    清霜師太喃喃地叫著這個名字淡淡笑了一聲,有種家裡長輩對待小輩的親切。

    許是這種感覺太久違了,如升竟有些感動。

    倘若沒有這些變故該有多好,世間最平凡的一切她都怡然享受,頭頂月是故鄉月,耳邊風是龢暖風。

    “那我可能是認錯人了。”  

    師太站起身,眼望山下,說:“我該走了,你要是沒歇夠可以再坐一會兒,清霜告辭。”

    說完,師太拎起那兩隻磨損嚴重的木桶,朝山下走去。

    如升並沒有繼續跟著,她總感覺清霜師太身上有一種遺世獨立的清高與純淨,好像誰人靠近都會叨擾一般。

    又坐了一會兒,算得能與師太拉開距離了如升才起身,下山的路就一條,無人帶領也不會迷路。

    ……

    辰時,蒔花閣。

    由於開門接客是下午,所以這個時辰蒔花閣相對很安靜。

    掌事的蒔花還沒起床就聽見了敲門聲,她迷糊地喊了丫鬟一聲,但沒回應,只能自己起身開門。

    門敞開一溜fèng隙,有冷風颳進來,蒔花裹緊外衣抬眼一看,原來是風巽。

    “還沒起?那我過會兒再來。”

    風巽一步沒邁出去就被蒔花揪住了袖口,“又不是沒進過,還守哪門子規矩。”

    說著手上用力就把風巽拽了進去。  

    “昨日去哪了?還有那個叫“小花”的姑娘,剛來就給老娘玩消失是不是?”

    “她過幾日回來。”

    被冷風一吹蒔花已經完全醒了,她坐在梳妝鏡前整理睡亂的長髮,眼睛卻一直瞄著風巽。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她倒真是自由。”

    “屠嘉的相識,你給點面子。”

    “我看你和她也是相識吧。”

    話裡有話,試探之意明顯。

    “不太熟。”

    風巽說完自然地坐下來,倒水喝。

    蒔花整理完頭髮也過來坐下,緊挨著風巽,她單手托腮,雙眼魅惑地看著風巽,另一隻手輕輕搭在他大腿根。

    “想我嗎?”

    她說話時歪了歪身子,外衣一側滑落,露出紅色的肚兜布帶,美人骨總是自帶風情,何況蒔花又是個絕色美人。  

    風巽沒有接話,大腿一晃,擺脫了蒔花的手,她隨即又攀上去,五指緊抓,說:“風巽,你打算這輩子都不再碰我了是不是?”

    往事再提人已非。

    蒔花清楚地記得在這間屋子,那張床上,她和風巽沉浸在情/欲中無法自拔的日夜,他精壯的身子,極致的愛撫,大力的頂撞,還有她細碎的,無法抑制的呻/吟,兩具一絲/不掛的身體相交纏,共享春宵一夢。

    一切的一切恍然出現在眼前,和現實中的冷淡衝撞,寒心,刻骨。

    “我昨日上街給你做了件新衣,等著我拿給你啊。”

    蒔花起身邁著碎步扭著細腰往衣櫃那走。

    衣服拿到風巽面前的時候他只是掃了一眼,沒做聲。

    “羅嬸兒的手藝最好了,你看這衣角fèng得多密實,以前啊,你每件衣服不是出自她之手,欸,對了,我身上這件也是呢。”

    “……”

    見風巽不理,蒔花把衣服放到一旁的椅子上,故作深沉地嘆了口氣,說:“風巽,四年了,你還不肯原諒我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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