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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升別過臉去不答,可又被風巽扳了回來,小臉在他的手中攥著,連眼神都無處躲藏。

    “告訴我,喜歡哪個?”

    如升抬眼看他,回想剛才那個短暫的吻著實沒嘗出滋味,於是主動迎了上去。

    這一次足夠漫長,也足夠銷魂蝕骨。

    而在這期間如升竟然分神地想了姬樾和沈燭的事,她不合時宜地打斷了風巽的興頭,問:“我的事,沈燭是不是知道了?”

    風巽眼睛瞪著,努力緩了緩神,才回答:“沒有。”

    “我看你好像沒把他當外人。”

    “表面功夫而已,沈燭不善,但也確實是條漢子,他對徐玠怎樣我完全不關心,可他要是敢對姬樾不忠,那等背叛的那天,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如升深吸一口氣,說:“我記得第一次見沈燭的時候,在賭坊門外他還與你交手,你十招之內就贏了。”

    “偷看了是不是?”

    

    如升心虛,忙轉移話題,“姬樾曾跟我說沈燭是天行堂的人,徐玠和段鶴能勾搭一起肯定是沈燭從中搭橋。”

    “沈燭在太尉府當差有幾年了,他這人亦正亦邪,總讓人捉摸不透,再看看,反正短期內還不能完全信任他。”

    如升陷入了沉思,滿臉心事,風巽拍拍她的肩膀,說:“會好的。”

    “嗯,我知道。”

    兩人緊緊依偎,聽著車輪悠轉的聲音,等待著目的地來臨,而今以後他們會面對什麼,一切都未可知。

    ……

    在西京有一處特殊的別院,雖然表面和其他別院無異,可是懂行的人都明白,站在它閣樓處可以遙望威嚴的南晉皇宮,而擁有它的主人便是剛剛買下此處的天行堂堂主,段鶴。

    閣樓四角都擺了火盆,把屋裡烘烤得格外暖和,屋子正中央的茶海旁坐著兩個男人,正在為密謀一件即將達成的事情而格外興奮。

    “段先生一個江湖人竟然能看透陛下的心思,真是讓徐某佩服啊!”  

    “哪的話,徐大人明察秋毫,我只是順水推舟罷了。”

    兩人互捧兩句,隨即會心一笑,喝光了杯中茶。

    “看來這回栢堰真的要告老還鄉了。”

    段鶴把茶給徐玠續上,說:“要是真能告老還鄉就算是他上輩子積德了,同是老臣,陛下怎能不一碗水端平呢?”

    徐玠皺了皺眉,眼窩深陷,他說:“丟官鏢這個罪責不足以要了他的命,當初如世初那件事我和幾個朝臣對皇上旁敲側擊他也沒把栢堰怎麼樣啊。”

    “徐大人覺得咱們這位皇上最恨什麼?”

    “當然是覬覦他皇位的人了,前皇子司馬煜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不不。”,段鶴搖頭,“咱們這位皇上最恨背叛,不管是何種背叛他都憎恨到了極致,覬覦皇位也好,通敵賣國也好,更甚者是感情上的背叛。”

    段鶴最後一句讓徐玠不禁心驚,關於那個傳言他也早有耳聞,說宸帝早年喜歡一女子,兩人在宮外結識,相逢短暫,待宸帝再一次找到她想迎娶時發現她早已嫁為人/妻,自此宸帝娶了很多妃嬪,卻再也沒有碰過女人,相反的,他走上了另外一條路。  

    數不清的英俊男兒出現在他的床榻上,換了一個又一個,卻沒有長性的……

    “段先生,你最近有沒有發現沈燭有何不對勁啊?”

    “沈燭?”,段鶴笑笑,一臉不信,說:“沈燭跟著你我多少年了,對他我還是相信的。”

    徐玠惶然,“那有可能是我緊張多想了。”

    段鶴護短,又說:“倒是你身旁那個晏屠嘉,多小心吧,他可不是那種對你死心塌地的人。”

    “我的手下我自然知道,所以咱倆的事我半個字都沒給他透露過。”

    段鶴:“等明晚之前殺了溫cháo,陛下就會將軍權全部交到你手上,屆時別忘了你答應我的。”

    徐玠一聽這話馬上喜悅開來,說:“一定一定,不過……老夫有一事不明,你手下高手如雲,為何偏偏讓我來殺呢?”

    “大家兄弟一場,我怎能殺我自己的師弟呢,百年以後我到黃泉下見到我師父也不好交代啊。”  

    笑聲傳遍整個閣樓,火苗晃了晃,似乎也在為他們雀躍附和。

    “以後你在朝野,我在江湖,咱們雙劍合璧,共謀大業。”

    “一定一定。”

    ……

    馬車行駛一個時辰後終於到了慕容江的住所,一個西京城郊不顯眼的小村子。

    如升進屋便看見了弘遠和甄寧,他倆圍在炭盆前,手裡都端著個面碗。

    “小姐,你來啦。”

    弘遠面碗沒顧得放下,走到門口迎如升。

    “弘遠,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小姐。”

    與弘遠的主動相比甄寧倒還是那副樣子,斜眼看如升的時候冷冰冰的,聲兒也不吭。

    在板凳旁邊立著一根木棒,如升認出那是甄寧的“護身符。”

    風巽問弘遠,“還有面嗎?給如升弄一碗,她餓了。”  

    “沒了。”

    答話的是甄寧,不是弘遠。

    氣氛一時尷尬,如升忙說:“沒事,我不餓。”

    “小姐,你先暖和暖和,我這就去給你做。”

    “謝謝。”

    風巽了解甄寧的脾性,只能由他自己來寬解如升。

    “來,坐這兒。”

    風巽攬著如升的腰走過去,坐到了甄寧對面,三人一時沉默著,誰也沒有說話。

    而甄寧一直拿鐵鉗扒拉著炭盆里燃燒的木炭,壞情緒讓木炭無一倖免地被敲碎了。

    “慕容江呢?”,風巽問。

    “在隔壁。”

    回答風巽的話倒是乾脆利落,好似剛才面對如升的是另一個人。

    “招了嗎?”

    “沒有,這小子是硬骨頭,他以為不說就能保自己的命呢,哼!”  

    “不是保自己的命,是保周晚。”

    “都一樣。”

    “不一樣,保自己要比保周晚容易。”

    甄寧抬頭看風巽,許是風巽的眼神太過冷厲,讓甄寧本能地對他畏懼了幾分。

    “這裡沒有茶葉,先生……和如升小姐對付喝點熱水吧。”

    “無礙。”

    風巽拿過杯子下心吹溫一些才遞給如升。

    許是甄寧覺得這樣的場面實在不適合自己,索性去廚房幫弘遠煮麵去了。

    ……

    吃完飯後如升隻身來到了慕容江的房間,她沒有進去,就站在門外,雖然她和慕容江許久未見,可現在不是只隔著一道門卻不能相見的問題,而是他們之間堆積了太重的仇怨,沒辦法回到從前了。

    人世無常。

    如升最近時而這樣感嘆,從前她擁有很多東西,顯赫的家世,愛她的親人和朋友,無憂無慮的自在生活,他們如家從不與人爭,但“生而善良”沒法擋住別人爭奪的野心,可悲,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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