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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姬樾看到一頁一頁沈燭帶來的罪證時心裡萬般糾結與難受,換做是從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交出去,可今非昔比,她好像已經把這個男人放心上了。
“沈燭,你走吧,離開西京去九江/青樓,風巽的兄弟會護你安全,等我做完這邊的事就去找你。”
“我不去。”
現在的沈燭已經和過去那個人完全不同了,又或者他的骨子裡就是個善人,只是生在狼窩裡不得不扮狼吃羊,而本性卻是被這個女人喚回來的。
認識這麼長時間以來沈燭和姬樾一直以友相待,而今日沈燭卻越了界,他拉過姬樾狠狠攬進懷裡,說:“我要是走了就永遠都不配和你在一起,我得把罪贖乾淨。”
雖然他不知道姬樾和風巽到底在謀劃些什麼,但從他偶然聽到“如升”名字那一刻起就知道所有事情的起因和結束皆因為她。
姬樾獨自一人多年,男人的懷抱對她來說太過陌生,而突如其來又太過溫暖,叫她不舍離開。
“沈燭,你答應過娶我。”
“有今生,一定娶你為妻,若無今生,那就等來生。”
姬樾閉眼靠著沈燭寬厚的肩膀,喃喃道:“找個時間,我們拜堂成親吧,反正這輩子我不會再嫁別人了。”
“姬樾……我……”
沈燭心裡期盼,卻又猶豫不決。
姬樾的手又抓緊了一點,說:“就這樣決定了,你敢負我,我現在就閹了你。”
劍鞘頂著沈燭的腿根兒,竟把他頂得笑了一聲。
“別啊,留著有用呢。”
“你想怎麼用?”
“當然是給你用。”
姬樾一掌推開滿臉嬉笑的沈燭,剛才還談婚論嫁,轉眼就“變臉”了。
“就知道你沒個正行,裝得太久了,暴露了吧?!”
沈燭撓撓頭,一向嘴上功夫占上風的他在姬樾面前永遠沒辦法“以眼還眼。”
她說,他聽著便是了。
歡鬧過後,沈燭又回歸一本正經,他把那一疊厚厚的罪證塞進姬樾手裡,說:“拿上它,交給風巽,必要時我也可以作為證人,只要你們需要,還有……你們要小心晏屠嘉,他現在已經不是你們的人了。”
“我知道。”
風巽曾派人給奉廷瑞驗過屍,姬樾的劍法是晏屠嘉教的,自然明白奉廷瑞死於誰的劍下。
都說千人千面,誰也不知道晏屠嘉接下來會如何出手,只是不管怎樣都像沈燭說的,他已經不是那個拼死護衛如升的晏屠嘉了。
☆、第五十九章
周晚、慕容江、沈燭,他們三個提供的罪證均已掌握在如升手中,她深知這些罪證來之不易,所以一直隨身攜帶,但……安全即危險,倘若徐玠那邊知道定不會放過如升。
考慮一番後風巽將那些罪證藏進了蒔花閣“暖夜”房的頂梁之上,除了如升之外無第二人知道。
當如升問起風巽何時能動手時,他說:“登高易跌重,我們要在徐玠最得意忘形且最鬆懈的時候給他致命一擊。”
所以如升就一直等這個契機,直到南晉萬民最期盼的春節鄰至。
朝堂上,連日沒有任何諫言,並對徐玠奉承有佳的忽爺突然呈上一道奏摺,他本人親自上奏,條條闡述徐玠的罪行,這讓徐玠防不勝防,也出乎了宸帝的意料。
因為宸帝和風巽事先有約,所以他以為如世初這件事一定會由風巽主導,起碼他要有事先的知情權,可眼前的局面著實有些不受控制。
“陛下,徐玠所犯罪行屬實,條條都是死罪,望陛下查明。”
忽爺將一切罪責都歸給了徐玠,他意在說明當初皇上下旨只是受了徐玠的矇騙,面對那樣的局面,正義處決是包括君王在內的任何人都會做出的決定,與私心無關。
在所有朝臣的驚訝與質疑聲中宸帝沉默片刻,他恍然明白壤駟清河為何會在遠離凡事多年後突然答應他重返廟堂,也明白了風巽那個所謂的“賭約”也只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這師徒二人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籌謀這麼大的秘事,只是為了與自己沒有過深轇轕的數百冤魂鳴冤嗎?
半響,宸帝看著表面依然鎮定的徐玠,說:“徐大人,你有何話說?”
“陛下,臣的賤內周晚與慕容江私通,他們只是合起伙來想將臣搞死而已,那他們的證言有幾分可信?相比較那對狗男女,陛下更應該相信我。”
徐玠為了自保已然不顧大殿上口出污言,只有這樣才能表露他心底的憤恨。
而在這剛剛過去的昨日,他得知周晚背叛的第一時間便已派晏屠嘉將她和慕容江全部殺害,死無對證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宸帝抖落著手中按了血手印和簽字的紙張,說:“把這上面的證人都給朕傳來,朕要親自問話。”
徐玠:“回陛下,賤內與慕容江昨日私奔,屬下已派人去尋了,還未尋到。”
忽爺“呵呵”笑了兩聲,嘲諷意味明顯,“徐大人,這麼巧啊?”
“壤駟大人如果比我有本事,那就將他們二人帶到這大殿上與我對質,我徐玠絕不脫逃。”
“誒?沒了他們還有第三位證人嘛。”
倘若有一個人會背叛,徐玠能想到晏屠嘉,但萬萬想不到是“沈燭”,他比周晚和慕容江兩個人加起來還要可怕。
因為會將段鶴牽連進來,他絕非一般惡人。
“一屆太尉覬覦軍權,與江湖勢力勾結,共同謀害兩朝元老。”,這罪責可不是狡辯就能暫時遮蔽過去的。
徐玠怎麼都想不通沈燭為何會背叛,根本沒有道理,這兩年沈燭為他和段鶴傳遞消息,忠心輔佐,怎會毫無徵兆就成了告發之人?!
不時,沈燭被召入宮,在姬樾不知情的情況下。
他將自己所知之事如數闡述,讓徐玠在眾大臣前顏面掃盡,命懸一線。
“沈燭。”
“罪臣在。”
“你可知朕最不喜歡背叛的人,你現在就是在背叛自己的主子。”
沈燭臉上毫無畏懼之色,淡定回答,說:“皇上一番話讓沈燭著實敬佩,也榮幸能和皇上一樣痛恨有罪之人,唾棄不仁不義之士。”
只見宸帝神色乏累地靠在龍椅上,手往殿下一指,說:“胡啟天。”
“被迫”看了半天戲的刑部主事胡啟天聽到自己的名字,慌忙答道:“臣……臣在。”
倘若此時宸帝走下殿來,必能看到胡啟天瑟瑟發抖的窘迫模樣。
“將沈燭和徐玠暫行扣押,等查明實情再做定論。”
“臣領旨。”
“皇上。”,忽爺適時打斷,說:“胡大人恐怕沒法擔此要職啊。”
宸帝睏倦的眼睛忽然一睜,“為何?!”
“身上乾淨的人才能辦此事,胡大人,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