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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都說了八百遍了!”
晏屠嘉也不惱,笑嘻嘻地看著如升,整個人都漾著一種滿足感。
“誒!”,晏屠嘉又撞了如升一下,她扭頭直瞪眼。
“一會兒我帶你去吃如月齋的點心如何?”
“沒胃口。”
“那……新滿樓呢?”
如升沒答,而是指著前面已快看不著影的馬車,說:“你得查一查他們此行的目的。”
話題被如升成功帶過去,晏屠嘉回道:“為何調查?他們早前也不認得你,更談不上跟如將軍的事有關吧。”
要是放在從前如升可能會聽晏屠嘉的話,可她跟風巽呆久了,漸漸學會遇事有一套自己的想法。
“聽我的,查一下,以後說不定能用到。”
許是如升眼底堅定,晏屠嘉沒有反駁。
不多時兩人就到了太尉府側門,還沒等進去就再一次被人攔了去路。
而這次攔路的人,卻是風巽。
兩日沒見,似十年般長遠,有了時間的沉澱,如升已沒之前那般怫鬱,只是她還不太敢看風巽那張臉。
“你們去哪?”
“……”
如升手握腰刀,轉向一旁。
晏屠嘉接話過去,指著旁邊的院牆,說:“我們要去太尉府。”
“就這麼去嗎?”
晏屠嘉不明,“還能怎麼去?!”
風巽越過晏屠嘉,看向如升,喊道:“有位姑娘不是在沈燭面前露了相嗎?”
晏屠嘉猛地看向如升,“風巽說的是真的?你見過沈燭怎麼不說?”
如升回過頭,看了風巽一眼,冷笑噙在嘴角,說:“我見沈燭那晚也是現在這身打扮。”
“可沈燭知道你是女兒身。”
“我沒有暴露名字,他也不知我的身份。”
風巽嘆了口氣,回道:“那你有十足把握證明沈燭一定不知你的身份嗎?”
如升和晏屠嘉雙雙沉默。
“有嗎?!”
風巽聲音不大,卻字字錐心。
晏屠嘉看不下去了,說:“風巽,你要是覺得不妥我們可以從長計議,別吼如升。”
空氣一時靜止,兩相不讓。
“屠嘉,我們走。”
如升說完就拽著晏屠嘉的衣袖朝太尉府走去,她本以為風巽會再次阻止,可出乎意料的是他沒有。
意氣用事的結果就是苦要自己咽,風巽沒攔,晏屠嘉攔不住,不多時兩人就進了太尉府。
其實晏屠嘉知道沈燭今日不在,他去臨城辦事去了,可今日不見不代表日後不見,這一步的危險性誰都知道。
……
如升被晏屠嘉帶著在太尉府走了好久,他一路介紹太尉府內的結構,如升聽後著實驚了好久。
徐玠的府內有六處書房,八處臥房,換句話說,除了貼身僕人誰也不知他每晚在哪處看書,在哪處就寢。
防備心之重讓人咂舌。
在看完這些之後如升不禁想到風巽的青樓,想必建造之時都是別有用心吧,就像這太尉府。
“到了。”
如升抬頭,看到一間敞著門的房,不禁問道:“正值初冬,徐玠怎還敞著房門呢?”
晏屠嘉解釋說:“徐大人說寒冷可以讓他頭腦保持清醒,所以即使隆冬也會將房門敞開一道fèng隙。”
“進去吧。”
晏屠嘉帶如升到門口,跟僕人說明來意後便在門口等候。
徐玠正坐在書房,手裡拿著書卷,面前香爐里還燃著香料,聽到僕人來報,他把書卷放下,應允門外人進來。
“卑職參見徐大人。”
徐玠斜眼瞥過去,忽然愣了,側頭瞧了瞧,“嗯?這位是?”
晏屠嘉躬身,“回大人,他是我府門新招的部下,名喚“塵肆”。”
如升趕忙行禮,“糙民塵肆,參見徐大人。”
聲線壓低了許多,早在進門之前如升便服下了一顆藥粒,一顆能暫時改變她聲線的藥粒。
徐玠笑了笑,說:“屠嘉看人從不走眼,想必先生必有過人之處。”
如升:“大人過獎了。”
晏屠嘉見徐玠容悅,隨即說道:“前段時間我派塵肆調查奉廷瑞的行蹤,今日有了消息,奉廷瑞已經到了西京,待我們二人查實他住處後便可找機會下手。”
“哦,我正要與你說,刺殺奉廷瑞的事先放一放,眼下有個要緊的事要你去辦。”
“大人請講。”
“皇上下月初七要去皇陵祭拜先皇,你我還有沈燭在隨行名單中,所以此前不可爭惹事端。”
下月初七,還有十日左右,那確實不該在西京動手,而晏屠嘉還不確定奉廷瑞會在都城呆多久。
“沈燭會在初七之前回來,這段時間你要安排好皇上此次出行的一切事宜,不可有誤。”
“是,大人。”
“隨行侍衛除了皇上的貼身侍衛以外,剩下每一個你都要精挑細選,此次皇上肯把這份差事交給我足以看出皇上對我的信任,差事辦得好,我們日後就有好日子,明白嗎?”
“卑職明白。”
徐玠說完又看向如升,問道:“你說呢?小兄弟。”
“大人所言甚是。”
徐玠“哈哈”笑了幾聲,貌似對如升第一印象還不錯。
“徐大人,本來我想帶塵肆跟您仔細匯報一下奉廷瑞的情況,您看……”
“先不急,了解情況又不能殺豈不是惹我心癢嗎?先讓小兄弟跟著,奉天一派近來出了點兒事,他且在都城呆著呢。”
徐玠說得洋洋得意,如升怎麼想都覺得他沒憋好招兒,弄不好奉天一派的“事情”就是徐玠搞出來的。
……
原本和晏屠嘉商量好的,以“奉廷瑞”為切入口取得徐玠的第一步信任,可眼下因皇上要去皇陵導致此計擱淺,如升和晏屠嘉只得暫時離開太尉府,回去從頭商議。
在晏府待到至晚,如升謊稱累了想歇息,從後門偷偷溜到了府外。
雖說思忖一天,可她最後還是決定去見溫凌宜,她知道自己現在處境特殊,任何一人的突然闖入都有可能將她重新推回黃泉路上,即便如此她還是選擇忠於自己的第一念頭。
數年如一日僻靜的蒹葭巷,如升在盡頭小心張望,她早到了半個時辰,遲遲不露面就是因為心有顧慮。
她要確認,確認溫凌宜有沒有帶人來。
☆、第三十九章
酉時,蒹葭巷如約出現了一個女人的影子,她步履微急,停下後東張西望,尋覓著。
在她站定等人期間如升一直觀察著,這個女人中年喪夫,膝下亦無兒無女,眼下獨自一人撐著偌大的天行堂,竟然還能經營得風生水起,怎能讓人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