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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還有一個街口到晏府時她們面前突然出現一個人,雙手抱胸,手裡是長劍,如升認得這把劍,在那個雨夜裡他曾和風巽交過手。
沈燭回來了。
可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在她們二人面前。
“有事兒啊?”
姬樾先一步開口,言語滿是嫌棄。
“找你。”
“有屁快放!”
如升發現沈燭一門心思都在姬樾身上,根本沒正眼瞧她,這讓她心安了不少。
“我到前邊等你。”
如升說完低頭往前走,行與他們二人方便,不過她並未走遠,而是躲到一旁偷聽,倘若一會兒打起來的話她也能幫一把。
沈燭個子高大,姬樾才到他胸口,兩人面對面站著,畫面感很強烈。
“本來我早該去找你,可是最近出門辦點事耽擱了。”
姬樾不屑,“我可沒工夫陪你賭。”
“那成親呢?有功夫嗎?”
“……”
姬樾和如升都驚住了。
“我要娶你。”,沈燭一字一頓說得堅定,完全不像是玩笑話。
“瘋了吧你。”
姬樾轉身要走,誰知沈燭把劍橫在她面前,又重複了一遍,“我要娶你,你考慮好了再回復我。”
“在我拔劍之前你最好滾開!”
姬樾一點都不客氣,如升知道她真要發火了,可沈燭依然屹立在那,沒有半分退縮之意。
“我把禮金都準備好了,你回去考慮一下,明日我再找你。”
姬樾這邊氣得直哆嗦,也只能任沈燭越走越遠,要是以往有人這樣對她,她定會拔刀相向,可放在“談婚論嫁”上面,實在不足以構成她拔刀的理由。
如上站回姬樾身邊,“沈燭真要娶你嗎?”
“他瘋了。”
姬樾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憤怒中夾帶著些許的害羞,女人就是女人,即使是來歷不明的情愛也能攪亂一池春水。
“我覺得不是。”
算上今日,如升只見過沈燭兩次,而且方才說話時沈燭背對著她,臉上的表情根本就看不見,可不知怎地如升就是覺得沈燭是真心的,即便他是徐玠的手下,即便他不是善人。
落花繼續飄落,那一刻西京城靜得無聲。
☆、第四十五章
她又偷跑了出去,又一次。
熬到府里人都睡著,如升穿了件厚衣便出門了,晏屠嘉這裡不像大官府邸戒備森嚴,這個時辰連守夜人都沒有。
雪夜把到處都照得明晃晃的,連燈都省了。
穿過幾條無人暗巷終於到了風巽的住所,期間她還因走錯路而繞了遠。
如升原本沒想進去,她只是想確認風巽有沒有回來過夜,又或者她心裡期望看到風巽能回來。
陳年舊屋,如升不敢爬上房頂偷看,怕萬一個不小心極有可能從房頂直接掉到風巽房裡,她從門口往院裡望,發現薄雪下面有一串淡淡的腳印,屋裡應該有人。
踩著落雪,如升小心往裡走,她輕踮腳尖,不敢發出聲音,本來她只是想看一眼,可沒等到窗邊就聽見門開了,“吱呀”一聲,嚇得如升腿下一軟,直接倒在了雪地上。
風巽見狀一個健步過去,把剛剛跪地的如升扶起來,兩相對望時雪花飄在他們頭頂,捲起涼意無數。
“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
如升真沒想到會見著風巽,被他一問滿臉都是懵的。
風巽笑了笑,抬手撣落如升肩膀的雪,摸著她的小臉,說:“先進屋。”
說著如升被他手牽手拉進了屋裡。
相比上次來,這次屋子暖和了許多,如升看到床邊支了盆炭火,燃得正旺。
“冷了吧?”
風巽說著從如升身後環抱過去,雙手緊扣,下巴靠在她的肩上,臉也順勢埋進了她的頸窩裡。
鼻尖兒沾染的涼意讓如升不禁一抖,想躲卻脫不開身。
“哪跑!”
“沒……沒跑。”
又是一笑,風巽在如升脖頸上蹭了蹭,嘴唇摩擦著她細嫩的皮膚,掠紅一片。
“風巽。”
“嗯。”
“你下午去蒔花閣了嗎?”
“去了,段鶴最近在那出現過,我去看看。”
原來他真的沒死。
風巽說話間雙手解開了如升腰間的系帶,只幾下前襟四敞,露出了她用來束胸的白布。
“這個不好看。”
如升低頭,瞧見風巽將一根手指插進胸口正當中,用力一拉,人就到了他懷裡,而下一刻,白布解開,落在了地上。
溫暖的,踏實的。
在彼此“怦怦”的心跳聲里如升有種此生交付之感。
“今夜沒人打擾我們。”
這是風巽對如升說的最後一句話,他眼裡帶火,渾身熱烈,灼燒著懷裡的姑娘。
床上,被下,炭火明亮。
如升不敢睜眼,全程被動,只有身子每一次被風巽用力頂起時她才感覺到這一切是真實地發生了,非想非夢。
倘若要給自己一個交代,如升覺得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她有此劫,而唯他可渡。
……
隔日,浩浩蕩蕩的車馬跟隨宸帝出發無量山皇陵,除了原定幾人以外還有一人在名單里:塵肆。
徐玠欽點,連晏屠嘉都沒有想到。
出發前他曾問過徐玠,為何會選一個剛入府當差的無名小卒伴駕出巡,他不是不想如升跟著,只是為了掩徐玠耳目,再加上他一貫嚴謹的行事作風有必要問此一問。
而徐玠的回答是:“塵肆這位小兄弟眼神純淨,身手又好,有他在,定能引起皇上的注意。”
晏屠嘉不解這“注意”二字包含什麼,但以他對徐玠的了解,目的絕不單純。
路上,晏屠嘉和風巽同乘一輛馬車,而沈燭則和如升一起。
他倆誰都不擔心沈燭會和徐玠告發如升的身份,因為風巽早就用錢封了沈燭的口,一個欠了一屁股賭債的賭棍,錢對他來說真的難以抗拒,何況還是一大筆錢。
“沈燭說要娶姬樾。”
風巽一句話讓晏屠嘉差點跳車,“他倆怎麼勾搭一起去了?”
風巽笑笑,“不知,姬樾跟我講的時候很氣,她覺得沈燭在耍心機,定是想打探什麼。”
“那肯定啊!”
“你這麼覺得?”
“難道你不這樣認為嗎?”
風巽沒答,他緩緩挑開窗簾,向外望了眼宸帝的鑾駕,一時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壓在心頭,無比強烈。
晏屠嘉看他那張數年不變的英俊相貌,問:“想不到你和宸帝竟然相識。”
“不相識。”
晏屠嘉蹭了下鼻尖,疑惑地皺著眉,“你不是說你此番過來是宸帝要求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