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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交戰後,長□□的玄歌、勵清、竹山派的塵雨、崑崙派的雪衣、浮玉派的易輕、堂庭派的虞瀅、斐子隱、樓年勝出,被分為兩組進入複賽。
複賽比的是內力,參賽者可借用武器、樂器作戰。在主壇東面的芳華台上,玄歌、塵雨、易輕、虞瀅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分別坐定,四人中唯有易輕用了一支琉璃笛,其他三人皆用劍。待一聲乾坤鐘響徹耳邊,四人皆催發內力,透過手中仙器與對手暗鬥。易輕來勢洶洶,力量向其他三人洶湧襲來,玄歌和塵雨在易輕吹第三段曲子時被震出芳華台,唯有虞瀅站著絲毫未動。在易輕吹到第六段曲子時虞瀅勉強聚集全身內力朝易輕奮力一擊,易輕不敵虞瀅落下芳華台,虞瀅則忍不住在芳華台邊緣猛地吐出一口血,雖然已險勝了易輕,她的目光卻仍盯著台下的易輕看。浮玉掌門看到自家愛徒負傷,自家女兒第一時間沖了過去,眼中不禁露出震驚之色。
雖然虞瀅與易輕的比賽已經很是激烈,但接下來斐子隱的出場顯然讓底下眾女仙、女妖、女魔紛紛忘了之前的所有激烈。他在南面從容坐下,喚出語念琴,與東面拿著玉簫的樓年、西面拿著玉梅簪子的雪衣、北面拿著劍的勵清一一點頭施禮。眾人聚精會神,聽得鐘聲一響便開始暗鬥內力。
斐子隱奏的是《出水蓮》,樓年吹的是不知名的一段曲調,循環反覆。雪衣修行最淺,半個時辰便被震出芳華台,接著是樓年。在第三十彈奏至《出水蓮》的□□曲調時,斐子隱突然睜開眼,眼神如刀地看著勵清,他語調平緩地說:“你不該自行墮落。”話畢,便將《出水蓮》換成《菩提淨蓮》。
勵清還不及思索斐子隱話中涵義,便遭到《菩提淨蓮》的攻擊。他臉色一青,接著又是一紅,全身發出紅光,魔性顯露於眾。
“多管閒事!”他痛苦地從牙縫間擠出這句話,滿含憤恨之意的雙眼犀利地射向斐子隱。
菩提淨蓮,苦海一念,用我菩提心淨你邪惡念。斐子隱目光如水越過勵清,並不曾將勵清的話語聽進一分,只專注於手下的琴弦。他指尖輕撥,白色蝴蝶紛紛飛出,越過勵清的結界停留在勵清的印堂。芳華台一時間狂風四起,勵清雖動彈不得戾氣卻是極重。台下觀賽者詫異聲、驚恐聲、花痴聲、議論聲一一傳到斐子隱耳中,也傳入了主壇上長□□掌門的耳中。長右掌門痛心地傳音給斐子隱:“我長右竟出此孽障,師侄無需手下留情。”
一曲《菩提淨蓮》完畢,台下的妖魔早已不見所蹤,台上的勵清也化為灰燼。長□□掌門下了主壇,痛心地看了眼西方,又閉上眼緊皺雙眉,許久才緩緩對斐子隱說:“他雖成魔卻也是我的徒兒,長參子還是要謝你留他魂魄。”
斐子隱看了眼痛惜之情溢於眉梢的長參子,恭敬地頜首道:“他入魔不久,未曾犯下大錯,理應給他機會重生。勵清一念之差入了魔道,茲事已成定局,望仙尊釋懷。”
接下來的決賽是虞瀅和斐子隱的單打獨鬥。因虞瀅負傷,便延到隔天才開始。
決賽時,當虞瀅一身紅紗衣御著晴暉劍出現在眾仙面前時,底下男仙們驚嘆連連。仙家素來以素雅的色調為主,像她這般穿著大紅色紗衣又把大紅色的紗衣穿得這般高潔脫俗的,男仙們確實不曾見過。底下女仙們的目光卻是緊緊追隨著斐子隱,看著他御著飲桑劍立於雲端,皆呈花痴狀。
“虞瀅師姐。”斐子隱微微頜首。
虞瀅看了斐子隱腳下的飲桑劍一眼,抬起下巴堅定道:“這一賽我定會全力以赴,也請子隱師弟勿要顧忌太多。”
聞言,他只淡淡道:“子隱定當用心比賽。”
果如虞瀅所言,她拼盡全力認真地對戰斐子隱。只見她玉手一伸,指尖便多了幾支梨花木。借著梨花木施行天火術,一瞬間將斐子隱困於天火陣中,陣型一出眾人驚呼。天火陣並非每個人都能布得出來,可見虞瀅的修行不淺,主壇上的八大長老滿意地點著頭,其他門派早已置身事外純屬看熱鬧,均在心中暗暗佩服堂庭。可就在各大門派心存欽佩、底下眾女仙屏息瞪眼之時,天空中下起了大雨,雨勢之大愣是將天火陣的天火生生熄滅,斐子隱雙手垂於身側淡然走出了天火陣毫髮無損,虞瀅卻暗暗踉蹌了一下。眨眼睛,斐子隱劍指一出,分別向虞瀅左右鎖骨重擊下去,再一掌打在她後背,將虞瀅推出一丈遠。虞瀅驚訝地轉身看他,只見他表情依舊平靜無波,虞瀅的臉卻在瞬間紅了。
底下眾仙只道是虞瀅輸了斐子隱一招,卻並不知他封住了她左右兩個重要的穴位定住她亂竄的真氣,並借用後背一掌輸了真氣給她。
在一百二十四招時虞瀅跌落劍下輸了,其實這一賽她早知結果。子隱師弟的修行遠在她之上,早已能自如御風的他卻是跟她一樣御著劍出場,為的卻是顧及她的顏面。她雖高傲,但是輸了便是輸了。
決賽在底下看熱鬧的眾仙眼裡是精彩的,虞瀅和斐子隱一來一往百餘招,激動人心。雖說在一百二十四招時虞瀅跌落劍下輸給了斐子隱,但大家仍然很是敬佩她,也很是敬佩斐子隱。主壇上看得分明的掌門和長老不禁讚嘆連連,浮玉派和崑崙派的掌門更是對蒼黎子說:“真是名師出高徒,想來再不出百年子隱這孩子便能趕上首座了,我等甚是佩服。”
因斐子隱一曲《菩提淨蓮》當場便讓入魔者化為灰燼,再加上其飄逸絕塵的仙姿,自仙盟大會後,斐子隱便名揚六界。提起斐子隱,仙界驕傲,尊稱其為“蓮華尊者”,魔界喪膽,只道不要撞上斐子隱便是萬幸。
第三章 蓮心暗動
涼風習習,燈火搖曳。某個幻化為人形的少女坐在蓮池邊緣,托著腮患著雙腳望著滿池的蓮花,許久,揚了揚秀眉,再轉身看了眼後方的屋子,咧開嘴笑了。
房間裡的燈還亮著,主人今夜未眠。
少女起身輕點腳尖飛入蓮池中,水藍色的紗衣在夜風中猶如兩片輕盈薄透的蝶翼,在夜風中翩然舞蹈。她在池中來來回回地繞了十幾圈,仿若蝴蝶靈動夢幻。最後,少女腳尖點水縱身一躍穩穩地落在池邊的涼亭,手裡多了幾支睡蓮花。她將蓮花小心翼翼地抱入懷中,低頭對著蓮花說:“我本是不願讓你們離了根,失了生機的。”頓了頓,又笑開來:“不過呢,小語是蓮花所制,鏡世殿的蓮花也定非凡物,若是主人願意將你們也製成神器,那你們就成了小語的兄弟姐妹了。”說完低頭看著懷裡的蓮花,滿眼期待,舉步向斐子隱所在的屋子跑去。
屋子的門半掩著,燈火微弱的光透過門縫在地上投下溫和的一線影子,正指小語。她抬眼間不經意看到屋裡的斐子隱正在燈下讀著……信箋。
燈火柔弱,身影綽綽。她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呆呆地看著屋裡邊如畫的斐子隱。此時的斐子隱已解下了外袍,剩下較為貼身的白色中衣,抬眼看去身姿更顯修長,如瀑的青絲一路傾瀉到地上顯得莫名的清雅,吶,主人的仙姿真是世間無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