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程遇像編了一張大大的網，她從自己小小的安全網走出去，又跌落另一個網，似乎永遠也走不出逃不了，但她又甘之如飴。

　　  第17章

　　  因為開的是徐娃那輛別克，程遇說要先送她回家，然後自己打車走，在車上，程遇告訴她明後兩天工作安排，叫她可隨時找他，徐娃才想起問投訴信的事。

　　  “鄧太太不願意和解，堅持要院方調查。”

　　  “調查有結果了嗎?她會接受?”徐娃憂慮，

　　  “沒那麼快，已確定了小俊身後事是託其他公司辦的，陸主任跟鄧太太談過，她根本答不出你是哪個公司，所以說你拉生意根本不成立。”

　　  “對呀。”

　　  “現在還差她說我無故安排小俊檢查和手術那部份，手術是教授和我們幾個醫生決定的，理由都擺在眼前，寫份報告就能澄清，就是…”

　　  “嗯?”徐娃心提起來，

　　  “那天在小花園確實是你先發現小俊身體有問題，但小俊那時只是低燒，連他媽媽也察覺不了…”其實程遇也在考慮報告要怎樣寫，如果說是徐娃發現，那鄧太太一定會反駁，但若說他發覺又有點難辦。  

　　  程遇對那天徐娃的舉動是有疑惑，但她不提，程遇也不好過於追探，只好把話引出，望徐娃會道出原由。

　　  徐娃腦里很亂，她不知道如果投訴接納會對程遇做成多壞的影響，說實話又不知程遇會怎看她…

　　  程遇把車停好，見徐娃還在沉默發呆，

　　  “不用擔心，等我報告寫好，集齊其他醫生報告，鄧太太也沒理由不接受。”

　　  “問題是你那報告怎寫?”

　　  程遇一時也答不上，

　　  徐娃掙扎了又一瞬，鼓起勇氣說：“程遇，我跟你說件事，請你不要害怕，也要冷靜。”

　　  程遇頜首，讓她說下去，

　　  她吸了囗氣：“其實…其實…”

　　  “不要緊張，慢慢說。”程遇鼓勵她，

　　  望著程遇真切關顧的眼神，徐娃心慢慢定下來，開囗：“其實爸媽死後一段日子，我發生了些事故，就是…就是…大病之類，之後我就開始見到一些黑影，黑影會在人臨死前出現在他們周圍，未做殯儀時還不肯定，後來接觸臨死的人多了，就肯定了，黑影有時會在幾星期前出現，有些是人臨死前出現，那天我就是見到黑影圍著小俊轉。”她一囗氣說完，  

　　  程遇細細回想，那天確實是徐娃突然哭喊叫他救小俊，他問：“有看過醫生嗎?檢查過眼睛嗎?”

　　  “嗯。”徐娃點頭，

　　  程遇反覆思量，在醫學角度上，這不科學的事他實在解釋不了，但如果像人說的氣場，或是中國的氣功，那股氣又確實存在，只是現今科學上還未能證實，假如有些人比較敏感，能察覺到那些無形的氣，也不是不可能，就像中國人一直說的經絡，穴位，用手術和解剖都找不到，也是無影無相，但現已有越來越多的實驗報告指出經絡，穴位的存在，漸得西方醫學認可。

　　  程遇收回心神：“有一次在急診室，那個被車壓的工人…”

　　  “我那天路過急診室，當時有兩個傷者同時推去急救，我看到黑影在他們身邊出現，當時很混亂，還未看清，他們就已推進去，聽說另一個傷者是胃痛，我想是死不了，就一定是那修車工，我正在外面替他念經的時候，就見到你了。”

　　  確實，那天旁邊急救的患者是非典型急性心梗，以為只是胃疼，延誤診治，最終救不了，因為病例特殊，他還跟急診醫生了解了一下，原來徐娃知道修車工沒生命危險，怪不得會放心離開。  

　　  “那摔單車的少年也是你看到黑影，所以緊張的叫他通知家人?”

　　  “是的。”

　　  見程遇還在沉思，徐娃細聲問：“你信嗎?”

　　  程遇想了一下：“信，我不排除某些人會有特異功能，有些人的確有第六感，就是比常人敏感。”

　　  “那你會怕麽?”徐娃最擔心就是會嚇怕他，就像很多人聽到她的工作會怕，何況說她能預知人的死亡?她自己當初也怕得很，

　　  “我不怕，我是擔心你會困擾驚慌，就像小俊，明知他會死，你會怕，會難過，又不能說，只有無能為力。”

　　  程遇的話令徐娃深深撼動，身體止不住輕抖，她不相信會有這樣一個人，能完全理解她心裡感覺，還處處為她著想，痛息她。

　　  感覺到徐娃手在抖，他俯身抱過她，安慰道：“不要怕，我的娃娃很勇敢，有我在，娃娃以後都不會怕。”程遇心很痛，她家庭已不幸，還要在一些即將死去的人面前強作振定，強顏歡笑，那種心酸無助不是旁人能夠想像。  

　　  待二人平靜過後，程遇要送徐娃上樓，她不讓，說從小住這裡，治安很好，保證到家馬上打過來報平安，臨開車前，徐娃突然俯身在他臉上重重吻了一下，程遇愣住，她已蹦蹦跳的跑走了。

　　  ******

　　  調查報告終於完成，有充足理據證明小俊當時急切要動手術，而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醫生，能快速準確斷症，是其基本職責要求，更沒有任何證據支持程遇收受利益的說法。

　　  娃娃終於放心，“真好(拍掌)(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