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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肉焦乾,硬得像石頭,菜板上切了一半的土豆發黑,徐娃生悶氣把食物全部倒掉,她擦洗燒焦發黑的鍋底,擦不掉用鍋鏟又刮又鑿,“哐錚”一聲大響,鋼鍋落地,伴隨小奶糖受驚的拍翼聲。
徐娃氣呼喘喘,不斷拍打胸囗,伸長脖子順氣,她難受得用頭磕桌面,最後她癱伏在桌上,雙手無力垂下……
程遇提早下班到首飾店取手鐲,未進家門就聞到一陣食物味道,
“買外賣了?”
徐娃正在抹地:“還未,想吃甚麽?我下單。”
程遇接過拖把:“看你,滿頭大汗的,回頭等我來抹。”
“不用,差不多好了,你還未收拾行李呢。”
程遇捋開徐娃額發幫她印汗:“怎麽額角紅了一片?”
“可能被汗淹的,洗把臉就好。”
飯後程遇收拾好行李,見徐娃端著手機在發呆,拿出手鐲包裝盒坐到她身邊,
“手鐲造好了,試試?”
徐娃夢遊般應了聲,看到眼前晃動的包裝盒才醒過來,
“試試?”
徐娃展顏,伸出手,程遇把手鐲套上,“鏗鏘”一聲,二人心率終於對上。
徐娃舉起手腕,一分一分轉著手鐲細看,
“看出花兒來嗎?變對眼了。”程遇好笑,
“比花兒好看。”說完把臉迫近,對眼嘟嘴,“我對眼?嗯?”
程遇趁機偷個吻:“沒,是我對眼看不清,你最美。”
徐娃嬌笑,靠在程遇肩膀,再次撥擺手鐲,
“娃娃…”
“嗯?”
“霖城回來我們…我們去登記好嗎?”
徐娃腦子轉不過來,眼睛滴溜溜地望著他,
程遇忑忐:“我打算回去跟家裡說,你…你願不願意?”
徐娃反應慢了一拍,凝眉喃喃:“登記?”
程遇緊張得手心冒汗,才想起掏出囗袋裡的介指,他怕汗會弄髒絨盒,兩指小心拈起,
“不。”一捶定音,絨盒重如千斤,跌回囗袋的同時,墜落程遇心中,壓得他吸氣都嫌太重,
他把徐娃的手握緊,彷佛這樣能捉~住甚麽,又肯定些甚麽,
對自己的質疑和否定,隨著一個“不”字,判處罪成,他以為徐娃會是他最有力人證,可是…她說不。
望著程遇臉上的笑容變得苦澀,徐娃也不忍,她溫聲說:“最少不是現在。”
“話是很土,但實用,我們不夠了解。”
程遇頹然:“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
“不是的,一直以來我們願意暴露的,只是我們最想呈現的一面,所以你不了解整個徐娃,我亦只看到片面的你,到一天能看見完整的彼此,不用去特意說,也能了解。”
徐娃摩挲手鐲,“就如這雙手鐲,我們看到上面的波動頻率正常,就以為心足夠健康,但是,我們都忽略了它的溫度,原來它是冷的。”
程遇咽了咽嗓子,艱難開囗,“這的確不是一顆好心臟,裝也裝不來。”
徐娃的話無疑是判罪之後的加刑,程遇在人前努力凝造正面、負責、穩重的形象,別人不會知道他耍計謀,懂計算,滑頭的一面,他的所謂好是源於虛榮。
在家人面前他反叛,任意妄為,不負責任,若不是他現實,知道要讀好書,又懂利用家裡關係,他成不了程遇這個紙板人。
“對,所以我不要做你心中設定的徐娃,你也不用盡力當我理想中的程遇。”
程遇苦笑:“希望到時你不會太失望。”
徐娃一愣,喉嚨一堵:“你搶了我的話。”
程遇眼眶發熱,他擁住徐娃:“你很好,是我不夠好。”
徐娃用力眨眼,硬把淚水迫回,“我也不好,我…”
最終她呢喃:“合適就是最好。”
擁緊彼此的力度逐漸加重,心臟的位置貼緊,像這樣就能壓制那顆惶惶不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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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娃半夜從噩夢中驚醒,她出力抑制呼吸,怕程遇發覺。
夢中她一把把扇向一個胖子,對方連連退後,徐娃咬牙切齒,邊打邊罵“叫你不小心,叫你魯莽。”扇著扇著,手裡驟然多了一根棍子,她出盡力揮過去,面前的人赫然成了程遇,手已煞不住,她嚇得緊閉雙目,再張眼時她躺在家中的床,確切來說,是小時候的房間。
她聽到爸媽在外面聊天的聲音,徐娃高興得想彈起,然而身體如被大石壓住,一動不能動。
一把天真無邪童音哼道:“爸爸壞,我不理你。”
“娃娃,不可以這樣說爸爸,爸爸也是臨時要加班,不是答應了下星期帶你去嗎?”是媽媽溫軟的聲音,
“唔--我要今天去,我要去動物園哪--”
“好好,叫媽媽帶你去。”是爸爸哄道,
“我要爸爸一起去。”
“娃娃聽話,鼓著臉就不美了,你不是美美小天使嗎?”媽媽柔聲說,
“唔--”
“聽爸爸話,今天你先跟媽媽去動物園,下月爸爸帶你去海邊玩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