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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在魔界等著鳳兄。”鎏英略一揖手，便是消失無蹤。

　　  “不想問問是怎麼回事嗎？”待鎏英離開，旭鳳低下頭，看著懷中的有些睡意朦朧的錦覓。

　　  “你們的事，告訴我這個凡人，真的沒有關係嗎？”她打了個哈欠，“只要你沒有親自告訴我，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你不告訴我，有不告訴我的理由。你不會害我，我信你。”

　　  如果你能一直信我，如果你不曾對我說出那句從未，我們，會不會不是現在這樣？

　　  “我是對你有所隱瞞。我希望你這一世，活得瀟灑，不被曾經的愛恨情仇所拖累。這段日子，於我而言，也算是上天的恩賜。待你過了下一個生辰，我就要走了，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他輕輕摸著她的頭，“儘管你只是歷一場劫，於現在的你而言，也是一生一世。我希望，就算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也要好好的，好好的在這裡，在這裡守著另一個我。”

　　  “只要這裡的人需要我一天，我就會在這裡一天。”她閉上眼睛，自動忽略他語言中她不想知道的部分，“如果你累了，或許凡界是個不錯的隱居之所。只可惜，人的一生太過短暫，如白駒過隙。我或許等不到那一天了。”  

　　  一滴晶瑩自她睫間滑落，身子的虛弱，情緒的低落使她再也沒有力氣勉力支撐，沉沉睡去。

　　  冬去春來，萬物復甦。錦覓已從虛弱中恢復了過來，然，自她能獨自下地行走後，便一直拒絕旭鳳的幫助。

　　  春和景明，錦覓正坐在吊椅上挑揀各種花種。幾日前，有個身上帶著好聞花香的女子來這裡看她，臨走之時留下了好多花種。她不知那人是誰，卻能從她身上感到熟悉與親切。

　　  女子來的時候，他沒有出現。但錦覓知道他就在附近，似乎他的氣息只要一靠近，她便能第一時間感受到。

　　  旭鳳明顯感受到了她這些日子的疏離。他開始思索，是否是因為自己即將離開，她才這般。若是自己臨走之時再告訴她，會不會這些日子她還是會似從前那般依賴自己。

　　  罷了，若是真到了自己該走的時候再告訴她，即便多了幾日溫存，那日子也似偷來一般。她曾經不是沒有拒絕過自己，且如今她只是歷劫，日後回歸天界有的是相見的機會。自己已然決定，終極一生不會放手，那麼，來日方長。

　　  整個春日，她沒有踏出火神廟一步。外面的世界奼紫嫣紅，她看不見，也沒有心思去看。閒暇之時，她向村長夫人討教女紅，並日復一日的練習。剛開始，她總是被扎。日子長了，也就漸漸熟練。她似乎並不滿足，日復一日的練習著。  

　　  直到那一日，她不知從何處尋了段淡紫色錦緞，做了個香囊。然香囊做好後，她每日只繡一針，除非到了最後一日，否則便看不出其上的花紋究竟是什麼。

　　  夏至之日終是來了。

　　  村落中喜氣洋洋，一年一度的火神祭祀正如火如荼的舉行。

　　  旭鳳褪去昔日的黑袍，著了件紅衣。沒有理會村中人所謂的盛典，將錦覓帶至一處清溪旁。

　　  “今日是你生辰，我沒有什麼可以相送的，只有借花獻佛。”他從心口處取出春華秋實，以靈力催動。剎那間，原本的茵茵綠原上開出細碎的小花，灼灼春景，盡收眼底。

　　  “謝謝。”她輕輕吐出幾個字，“可是這繁華春景再美，在我眼中也不過黑白之色。”

　　  是了，她早已失了辨色之力，再也看不到奼紫嫣紅。只是，當初她贈予自己春華秋實，便是想要和自己一同欣賞這美景吧。如今，美景在前，也是自己陪她一同欣賞，可終究，不再是她原本想像的那樣了。

　　  “這是你當年贈予我的。”他將春華秋實塞入她掌心，“春華秋實，夏日熾陽，冬日霜雪，如此一來四季便是齊全。我以為，你是想與我共賞這番景色。”  

　　  春華秋實入手，仿佛遠古的記憶被掀開一角。她微微閉了閉眼，復又睜開。

　　  “小錦覓，近來可好？”一頭上繫著紅線的少年自天上落下。

　　  “有勞神仙記掛，甚好。”她的聲音中帶著疏離，冷冷的，讓人琢磨不透她的心思。

　　  “旭鳳見過叔父。”他略行一禮。

　　  只見紅衣少年身形一閃便是避開：“魔尊此舉，真是折煞老夫了。老夫已然說過，當初的小鳥，如今已是翱翔於九天的一界至尊。老夫擔待不起。”

　　  “你們二位先聊，我去那邊看看。”即便她再如何愚鈍，此時也是靈台一片清明。從前死命想要忽視的，一幕幕湧上心頭。旭鳳，火神旭鳳，魔尊旭鳳。她有幾分想仰頭大笑，卻發現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自己第一次見他，是在向神像許願後不久。當時或有猜測，卻終是不敢相信。後來雖有懷疑，卻也被他巧妙掩飾過去。此番，若非他魔界中有事，必須要他回去，他恐怕不會任由自己猜測下去。如果自己能再堅定些，或許……他恐怕也不會承認吧。

　　  第14章 丹朱牽線，旭鳳離開

　　  如果她方才觸到春華秋實時的記憶沒有問題，那麼他確實是自己的夏日熾陽，自己是他的冬日霜雪。自己沒有違背當初的諾言，她該開心，可是，卻無論如何也開心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