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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十分美好,現實卻十分殘酷。
旭鳳一直在她身邊裝睡,發現她醒了,自然是不會讓她再繼續睡下去。儘管日後她回到天界想睡到什麼時候都是無妨。但在凡界,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對她小懲大誡一番,讓她知道,不愛惜她自己身子的後果。
輕輕翻身,他裝作無意識的將手搭上她的腰,接著向自己的方向一摟,讓她的背靠上自己的胸膛。這一行為顯然是將她嚇住了,她身子一顫,卻沒有掙開。他在她身後微微睜開鳳眼,無聲無息,卻掩不住眼角的笑意。
被他摟住的那一刻,她原本尚存的睡意瞬間消失無蹤。震驚中帶著一絲喜悅,仿佛身後的他從不是個只見過一面的陌生人,而是她熟悉到骨子裡的最親近的人。瞬間,她忘記了掙扎,只想靜靜躺在他懷裡,永遠。
靜謐恬淡,歲月安好。
然這樣的時光也僅僅持續了一刻,此時她的身份是村中的火神使者,自然不能一直縮在房間裡不出門。能再度摟著她的嬌軀,已讓他十分滿足,自然不會不顧形勢再做出些什麼。
“姑娘…”他收回手,坐起身,“可是因為救我性命才勞累過度睡在此處?”
“我…”她一下子彈身而起,頰邊浮上兩朵紅雲,“公子醒了便好。我沒有如何勞累,只是不知怎的就睡過去了。我…我今日還有些事需要處理,公子方才醒過來,還是在此處休息幾日再走。”
“你看到了,我不是人,卻還是願意將我留在此處。”見她想留自己,他心裡一暖,“火神乃天界上神。我留在供奉他的地方,恐怕會有幾分不妥。”
“早些時候,與你一起的那位姑娘告訴我,除非火神已不再是火神,否則村中家家戶戶都有的火神像不會在同一刻土崩瓦解。我不知為何我在的地方,關於火神的一切都不會崩毀。但我知道,他們並沒有他們口中所說的那般虔誠。如若昔日助我村之火神如今已非火神,以他昔日大善之舉,必然會比曾經活得更好。”
“你不是他,怎知他會比曾經活得更好。”似是戳到心底的痛處,他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道。
“我雖未見過他,但從小聽著村長還有爹爹講著他的故事長大。或許,予我們火源於他而言不過舉手之勞,但於我們而言,卻如獲新生。他是神,有漫長的生命,我們人卻只有短短几十年光陰。相比起來,不過是他漫長生命中的一瞬。救我們於饑寒之中,便是大善。我還聽聞,但凡他所殺的人,魔,獸,皆是窮凶極惡之徒。如此大善之人,上天必然不會負他,他必然會活得更好。”
“或許,他並沒有似你想的那般過得好。”
“我只想他過得好。”
你想我過得好。卻哪知,自我復活以來,我從未有一日過得好。我誤會你從未愛過我,整日在魔界沉淪,甚至不喝得爛醉便不能入睡。我想忘了你,卻發現做不到。所幸我並未忘記你,否則我定會抱憾終身。我想此時此刻,我也能明白為何你在的地方,神像不倒,神廟不塌。不過是即便我入魔,即便潤玉將我視做天界叛臣,在你心裡,我還是那個乾淨的天界火神。
一陣沉默,他的唇邊浮現出一抹苦笑,復又搖搖頭,道:“錦覓姑娘既然留我養傷,我便在此停留一段時日。”
“公子能留下,已是給了錦覓面子。上次匆匆一別,還未曾請教公子名諱。”
“我的真身是只鳥,不過是鳥族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員。至於名諱,過去的名諱已不再重要,你願意如何喚我,便如何喚我。”
“不瞞你說,自上次一別後,我便在想,火神真身是只鳳凰,所以他出現在此之時,著了件紅金相間的衣衫。雖然我現在分不清紅色與金色,但我能確定,兩次相見,你均是一身玄衣。莫不是因為,你是只烏鴉吧。我以後,可以叫你鴉鴉嗎?”
烏鴉不都是吃蟲子的嗎?
你這小妖,誰與你說我是烏鴉的?
憶及花界初遇之時,她便將自己這隻燒焦的鳳凰當做烏鴉,還刻意為他尋來蟲子。那一世紅塵之劫,再次相遇之時,他因遭人陷害,耳聾口啞。雖不知她為何給自己取名鴉鴉,倒也聽了那些許年,早已成為習慣。不曾想,如今她為凡人,他為魔尊,她依舊敢如此喚他。
如此,甚好。
第9章 初出神廟,初現醫術
“甚好,姑娘竟看得出我的真身。”
“可是,我看那與你同來的姑娘想替你療傷,卻被你的力量彈開。你應該是習的火系術法吧?可是,烏鴉也是可以學火系術法的嗎?”
“火系術法乃是鳥族最高等的術法,我不過有幸學了幾招。”
“那你身上的寒氣反噬又是怎麼回事?”
“半年前,我生了一場病,病好之後,便常受寒氣反噬。”
“你體質屬火,這半年來,多少次反噬都是自己硬抗嗎?”
“有的時候,冷入骨髓,便想想自己的曾經。那麼多艱難險阻都走了過來,這區區寒氣,能奈我何。”
“你先休息吧,我去問問村長,能不能給你帶些草藥,不說能讓你擺脫反噬,至少能有所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