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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飛一臉輕鬆地跟著滕文庭,走進滕家巨大的宅院,一進來,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
院子裡到處都是各種名貴的觀賞樹木,枝繁葉茂,翠綠欲滴,散發著陣陣清香,林蔭間亭台樓閣,假山石橋,有清澈見底的小湖和溪流,可以看見水中魚兒嬉戲。
一座座古樸的房屋錯落有致的建築在其中,大氣而又不失精緻,雕樑畫棟,美輪美奐!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滕飛心中嘆息一聲,湧起幾分悲涼,想著:當年爸爸媽媽,就住在這裡吧?他們那時候,在這裡散步,一定很幸福吧?
看著身後一大群用仇視目光看著自己的滕氏族人,滕飛的心中,有種莫名的傷感,如果自己的父母都還活著,那該多好啊!見到自己,一定特別開心。這些虛偽的族人,也絕對不會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搶奪別人產業的強盜是我還是你們?
滕飛微微搖搖頭,輕嘆一聲。
滕文庭笑著說道:「飛兒,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你就住在這裡,有什麼事情,就來找二爺爺!」
滕飛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這時候,滕飛身旁的滕雲草忽然站住身形,目不轉睛的看著一個方向,臉色鐵青,那標槍般挺直的身體,竟然都有些微微顫抖。
其他那幾名跟滕飛一起過來的護衛,也都看著那邊的方向,微微一怔之後,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
滕飛微微一蹙眉梢,問道:「族叔,怎麼了?」
這時候,滕文庭等人也都站在那裡,順著滕雲草的目光望去,臉色瞬間變得尷尬起來。
滕雲草沒有回答滕飛,而是把目光轉向滕文庭,咬牙問道:「敢問二老爺,供奉著三爺和夫人,以及跟三爺一起死去那些兄弟靈位的祠堂,怎麼沒了?」
滕飛的身體微微一震,順著滕雲草的目光看去,那裡,只有一個小花園,裡面繁花似錦,花團錦簇,各自燦爛的怒放著,四周用精緻的白漆柵欄圍著,蜻蜓飛舞,彩蝶環繞,哪裡有什麼祠堂的影子?
滕飛幾乎立刻就想到了一種可能,隨即轉過身,那雙清澈的眸子,瞬間變得凌厲起來,看著滕文庭。
這時候,後面的人群中,響起一個驕傲的女聲:「這裡是我們的家,憑什麼要出現一個供奉外人靈位的祠堂?我討厭那麼好的地方卻建著一個供奉死人的祠堂,就給拆了,種花了,這是我的家,我說了算,你有什麼意見不成?」
「誰說的,給我滾出來!」滕雲草猛然間發出一聲近乎咆哮的怒吼,臉色鐵青,額頭上青筋暴起。
滕飛沒有說話,但一雙手,死死地攥成拳頭,隱藏在袍袖中的手都有些微微發抖,一雙眼射出駭然的凌厲光芒。
「我說的,你能將我如何?」
一個長相十分漂亮的少女,長髮披肩,十八九歲的樣子,一臉高傲的從人群中走出來,冷冷地看著滕雲草,說道:「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了!不要以為雲志族叔當年對家族有點貢獻,你們就可以為所欲為!現在已經過去十年,很多事情都跟當年不一樣了,這十年裡,我們在這邊兢兢業業,守護著這份家業,付出多少辛酸,多少血汗和多少努力,你們知道嗎?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憑著幾張房契地契,就要來直接收回這些產業,呸,你們收個試試!」
少女越說越是激動,到最後,清麗的臉上,充滿怒色,柳眉倒豎的看著滕飛和滕雲草等人。
「夠了!」滕文庭沉下臉,冷冷喝道:「滕嬌,這裡哪有你說話的資格,還不給我滾!」
「爺爺,您就偏袒他們吧!這些人一到海威城,就殺了我們的族人,打傷了我的弟弟,沒想到爺爺你還一味的袒護他們,不但也動手打了弟弟,還……還凶我,我恨你!」
少女說著,一扭身子,飛快地跑了出去。
滕文庭一臉憤怒,然後尷尬的轉過來,看著滕飛說道:「飛兒,真是對不住,這丫頭平日被我慣壞了,太過驕縱,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這場面看起來有些怪異,滕飛明明只有十三歲,過年才十四歲,滕文庭卻把他當成成年人一般,要他別跟滕嬌一般見識。
滕飛始終沒有說話,這會,抬起頭,目光中的凌厲之色,絲毫不見減少,也沒去接滕文庭這句話,冷冷地問道:「我父親的靈位,在哪裡?原本這裡的祠堂,為什麼要拆掉?」
見滕飛咄咄逼人,滕文庭此時心中也不禁有些惱怒,不過這件事說起來,的確是他們這邊理虧。
別說這宅院本身就是滕雲志的私產,就算屬於滕氏一族的,他們沒有任何道理,如此對待一個對家族做出巨大貢獻的死者。
「你父親的靈位,在這邊家族的祠堂供奉著呢,這些年來,從來就沒有斷過香火。」滕文庭說道,然後臉頰抽搐看著那片精緻的小花園,緩緩說道:「拆了這裡,是因為……有人說,這個地方,作為祠堂,風水有些不大好,對,就是風水不大好……」
滕文庭理屈詞窮,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順嘴胡謅了一句,說完之後,忍不住為自己的急智暗暗叫好。
滕飛微微閉上眼,長出了一口氣,鬆開死死攥著的拳頭,然後說道:「帶我去祠堂,我要去祭奠我的父母!」
「這……」滕文庭一臉為難,他沒想到,這個自己孫子輩的小屁孩,性子竟然如此的堅韌,思維也跟一般的同齡孩子大不相同,根本無法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