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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子淵和廣寒雪也都帶著幾分好奇地看著老者,子淵是純粹的好奇,廣寒雪則是從這酒裡面感受到一股精粹的力量,而且這馥郁芬芳的酒香,就算是她都從來沒有聞到過。對曉風說的只聞過這酒香,卻從未喝過,廣寒雪並不懷疑。
滕飛也將目光投向老者,微微聳聳肩,意思很明顯:有什麼企圖,就直說好了。
老者露出一絲緬懷之色,輕嘆道:「這酒,已經有百萬年之久啦。」
青年子淵一臉呆滯,雖然他神經足夠大條,雖然他已經接受了老師是神仙中人的事實,可此刻聽到老師口中說出的話,依舊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人的一生短短百年,說起來,絕大多數人,是活不到百年的,一百年,足夠一個家庭延續傳承五代之多,一般人能活到五十,就被稱為是知天命,活到七十的,古來稀少。
百萬年……那是一個怎樣的概念?子淵博學多識,也無法在短時間計算出。
「當初,我遇到永恆之主,那時候,他的身邊,就有三大天王跟隨,我跟刑天那時候在一起,刑天剛得到赤血魔劍,正意氣風發,那也是一個群雄並起的輝煌大世!」
「刑天要挑戰永恆之主,卻被三大天王的老大元靈百招內擊敗,這還是元靈當時留了手。後來,我們這些人就走在一起,大家都認可永恆之主的尊崇地位,那時候,是我們在一起,最快樂的一段日子。刑天性子暴躁,但卻擅長釀酒,他釀出來的酒,都堪稱仙釀,取的泉水,雖不如玄靈仙液,但卻也不差很多,當時我跟刑天關係最好,就跟他要了數萬斤,裝在我這酒葫蘆里。」
「數萬斤!」子淵又被震撼到了,這個可憐的讀書人,雖然性格跳脫,但在人前也堪稱學術宗師,向來淡定從容,今天的驚訝次數,恐怕是他之前三十年人生加起來的總和的數倍!
「想想過去了多少時間,數萬斤酒,真的那麼耐喝麼?」老者輕聲嘆息:「當時刑天還玩笑說,何必要那麼多,想喝隨時都有。但現在想來,人生如夢,百萬年彈指一揮間,喝光了這些酒,日後再想喝,可是喝不到的。」
老者說著,抬起頭,看著廣寒雪:「你體內流有廣越的血,但你身上卻有刑天的氣息,應該,是那把殺劍!能給我講講,發生了什麼嗎?當然,這只是一個老頭子的請求,如果不方便,就不要講。」
廣寒雪看了滕飛一眼,將滕飛沒有什麼表示,便微微一笑,輕聲道:「也沒什麼不方便,是這樣……」
廣寒雪聲音清冷,但十分動聽,簡單幾句,說出前因後果,卻讓老者唏噓不已。
忍不住老淚長流,仰天道:「最後一個老友,也就此逝去,按說我當看開,但大丈夫在世,不能快意恩仇,活著又有何用?此番歸去,當橫刀立馬,斬三大天王首級,為吾友報仇!」
說著,將葫蘆中的酒,灑向地面,濃郁酒香升騰而起,地上蒿草煥發出無盡生機,不消說,這地方用不了多久,就會長滿極品靈藥。倒是為這個靈氣匱乏的世界,提供了一些天材地寶。
老青牛看著眼饞,卻並沒有動作,因為它同樣很清楚,看似溫和淡定,又智慧冠絕天下的老人,實際上有著怎樣的火爆脾氣。他說刑天脾氣火爆,卻沒有說過,他跟刑天見的第一面,狠狠地打了一架,最後誰也沒能打敗誰,卻因此成為了摯友。
「你身體裡流淌著廣越的血液,卻叛出了他的門下,刑天是廣越的死敵,他的傳承卻落到你的手中,這也許就是天意!」老者唏噓感慨,將五隻水晶杯斟滿,然後取出一個大盆,倒了一盆,扔給老青牛。
老青牛喜形於色,攝住那隻大盆,然後輕輕放在地上,如同面對這世上最罕有的珍寶,那未飲先醉的陶醉表情,讓有些傷感的眾人看了都忍不住莞爾。
「好吧,今日不提舊事,但求一醉!」老者舉起水晶杯,衝著眾人示意。
滕飛端起杯,掃了一眼,然後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子淵,沒有多說,輕輕飲了一口。
曉風和廣寒雪也都輕輕飲了一口,然後同樣頗為好笑地看向子淵。
子淵今日受到巨大衝擊,整個人生觀都因此改變,又受這氣氛感染,被酒香熏得微醉,忍不住露出本性,衝著眾人舉杯說道:「諸位都是我的長輩,我就幹了此杯為敬!」
說著,將水晶杯放到唇邊,一仰頭,準備將杯中酒倒入喉嚨。
玲瓏剔透的水晶杯精緻小巧,連一兩酒都裝不下,子淵滿以為可以輕易喝了這一杯酒,誰知……
喝了一大口進去,杯里還有。
再喝一大口,還有!
再喝,怎麼還有?
而這片刻間,子淵已經喝下去足足半斤多,那水晶杯中的酒水,卻絲毫不見減少!
他趕忙停下,但此時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順著他的四肢百骸擴散開來,咣當一聲,醉倒在地。
嘴裡還喃喃自語:「明明只有一小杯的,怎麼就喝不完了?我不能醉,還有那佳肴沒吃到……」
「這夯貨……」老者笑罵了一句,然後輕嘆道:「有醉仙液為你洗髓築基,你這一醉,世人萬金難求啊!」
曉風有些羨慕地看了一眼醉倒在地的子淵,輕聲咕噥道:「老師當年,可是沒捨得拿醉仙液給我洗髓築基!」
老者淡淡地看了一眼曉風:「此一時彼一時也,昔日為師身上最珍貴的就是這醉仙液,今後卻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玄靈仙液,甚至更好的東西,這醉仙液,能成就一個天才的未來,也算物盡其用。刑天那傢伙在天之靈有知,也會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