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芙樓一臉黑線的叫:“布白,你丫的又搞什麼玩意!門你修嗎,又給我撞壞一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牛逸跟著芙樓跑上了二樓,剛到門口,就聽到芙樓少見的高喊。
牛逸好奇的走進屋子,除了芙樓,屋子裡已有一隻鬼和……一個蛋……
“這是啥?”牛逸從來沒見過那麼大的蛋,還是黑的,此時正作皮球狀上下彈跳,嘴裡還氣急敗壞額喊道:“我是布白,不是啥!”
“哎呦,還會說話了,蛋都成精了哈。”牛逸見此情景,終於後知後覺的哈哈大笑起來。
芙樓陰沉著臉,咬牙切齒的說:“這就是一突變了的雞蛋精!沒見過吧,哈哈!”
布白給芙樓陰沉的語氣嚇了一跳,不知不覺的跳的更快了。
“你還蹦躂!給你說了多少遍,雖然你長得像籃球,但你是雞蛋不是藍球!”
布白身形瞬間將在半空中,竟然就這麼停住了。
芙樓眼睛一亮,有些欣喜道:“你能浮空了!傻瓜蛋還挺厲害的啊,幾天的功夫而已哈哈哈!”
布白“昂”了一聲,在空中打個轉,然後緩緩落地。“我回房休息一下。”然後款款離開。
芙樓笑了兩聲,才感到不對,竟然就這麼讓他跑了,氣的又咬牙切齒起來。
牛逸看看布白離開的方向,又看看芙樓,突然有種在這樣的時候,眼前的人才是真實的感覺。“布白是吧?他在這裡多久了?”
芙樓呼出一口氣,對縮在牆角嚇傻了的童月抱歉一笑,說:“從你第一次來之前他就在了,不過那天我正在給他洗澡,所以你也沒見到。”
牛逸相當糾結的問:“洗澡?怎麼洗?他不是只有個蛋殼嗎?我看他也沒成妖啊……”
芙樓理所當然地回答:“就是刷蛋殼啊,和擦牆差不多。”
芙樓內心小小無語了一下,該說她倆童心未泯嗎?
芙樓對童月招招手,示意她過來,說:“這是牛逸,算是你們真正的恩人,如果不是他,你弟弟早就……”
“啊!對啊,你好你好我是牛逸。”牛逸打斷芙樓的話,一臉熱情的握住童月的手。
芙樓噓了他一下,他還不知道自己抓著的,是昨天剛剛分屍了七個人的手呢,想想都覺得刺激。
童月為難的看著牛逸,又向芙樓投去求救的眼光。
芙樓咧咧嘴說:“少在這裡耍貧嘴了,一會如果運氣不好的話,看你怎麼收場。”
童月奇怪的看著兩人,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芙樓又說:“雖然你現在看上去挺正常的,但是童樂現在如果知道你已經死了,還是很有可能發瘋的,當然,如果你以前真的把他教得很好,這種情況是可以避免的,否則,體育館和你的恩人都要遭殃,哈哈。”
童月沉默了一陣,才緩緩的說:“他從小只有我一個姐姐,小樂是個很善良的孩子,他不會做讓傷我心的事情的。”
芙樓瞟了她一眼,皺著眉頭臉色不太好,似乎想要反駁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
月亮慢慢爬了出來,清冷的月光照在三人身上,卻只有兩個影子。
見到此時此景,牛逸這才意識到什麼是鬼。
他忽然有種悲涼的感覺。這兩姐弟,做錯了什麼?就這樣子都不在了?
芙樓睨著自己的影子不知道在想什麼,她一點表情都找不出的臉上,讓牛逸覺得疏離而遙遠。
半夜,三個分人生物前後到了體育館。
芙樓牽著童月,一步一步地走著。空曠的體育場裡,腳步聲清晰可聞。
“童樂,我把你姐姐帶來了。”
芙樓對著童樂藏身的地方說。
幾乎在她最後一個字落地時,陰影處就走出一個從頭白到尾的男孩,慘白的樣子,的確是相當有視覺震撼的效果。
“姐姐!”
“小樂!”童月衝到童樂身邊,跪下來緊緊抱住了他。
“你怎麼會……姐姐,是誰!是誰殺了你!我要給你報仇!”童樂激動的拾起童月脖子上長長的鐵鏈,聲音尖銳的喊。
童月一把按住童樂,彼此都毫無溫度的手此刻終於握在了一起。
“笨蛋別急,姐姐已經報仇了,那幾個人已經全部都死了,足夠給他們最大的教訓了!”童月拉著變白的童樂,轉過身來衝著芙樓兩人說:“童樂,叫哥哥姐姐,他們是我們的恩人。”
童樂漸漸安靜下來,卻眼神閃爍起來,良久才說:“謝謝你們把我姐姐找來,我知道偷東西不對,姐姐說過,我們即使再窮也不能拿不屬於我們的東西,可是……可是姐姐不在了,我真的好想好想她……我,我只有姐姐了……我只想見她一面……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對不起……”
童月眼眶通紅,卻緊緊咬住嘴唇沒有哭出來。
“童樂,人總會犯錯,但是能改就好,這將是你最後一個錯誤,既然你認錯了,那麼你就還是我的乖弟弟。”
童樂點點頭,眼中也噙滿了淚水。牛逸看著這一對生前不起眼弱小的人類,但卻有那麼堅強的靈魂,心中一陣感慨。
他看著童樂白細的身子漸漸消失在空氣中,童月雙手緊緊扣著地板,卻是一雙帶笑著得眼睛,她想把童樂活在這世上最後一天的,最後一刻的關於自己記憶中,浸滿了微笑。
牛逸嘆息一聲轉過頭來,卻看到芙樓側頭看著另一個地方,他以為芙樓是怕自己難過,掉下眼淚來,正想叫她卻看他轉過頭來,眼神清澈,一丁點悲傷都沒有。就是那種面無表情,總讓牛逸覺得怪異的那一臉面無表情。芙樓看牛逸看他,才知道小鬼沒發生什麼變化,老老實實的消失了,於是跳下剛才一直坐著的欄杆說:“時間到了,童月回去吧。”。
牛逸被這近乎無情的語氣刺到了心臟。
她是不會傷心的嗎?
還是她的心裡壓根就沒有這些路人一絲一毫的位置?
“你為什麼總是這樣……對人疏遠?”牛逸知道現在的場合不合適,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芙樓被牛逸問的奇怪,反問道:“什麼意思?我怎麼了嗎?”
牛逸臉上閃過一絲難過,他指著在弟弟在這世界上徹底消失後,崩潰的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童月說:“你看她這樣,沒有感覺的嗎?怎麼能……”
芙樓好笑的說:“所以說當初你就該讓我直接殺了童樂啊,她見不到自然不會傷心。”
……
牛逸突然覺得有些可笑,芙樓以前對童樂幾次三番想下殺手他可以勉強理解,那是觀念不同,但現在……
“反正結果都是魂飛魄散嘛,童月你不是也知道的嗎。”
她的感情呢?她的同情呢?都去哪裡了?
她為什麼能輕易的說出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