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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心:“等會我們去街上繼續轉,看他們哪對情侶吵架的,有誰吵哭了,就衝上去買眼淚。”
連吞:“那你可要失望了,泉客雖然是類人的妖怪,但實際上最不重感情,他們表面上成家立業,說話做事與人類別無二致,其實分分合合再正常不過,越是長相漂亮的,越看得開,所以他們從不流淚,至少我沒見過,街上那些珍珠,可能全都是假的。”
這就沒辦法了,討論半天,結論也是見機行事。
“在街上走太久,會被泉客幕後的人察覺到。”
無名冷靜分析。
“目前最大的後手,就是給溪北突破化神,拖的越久,段遺星越會懷疑,現在我們在搜集密匙的事已經很多人都知道了,要是被焚爐察覺,會很難拿到灶鬼手裡的魏家密匙。”
寸心想起來:“你那天給連秀吃的什麼?能保證他不說出去嗎?”
無名搖頭:“無毒,裡面藏了一個生死門的機關,能固定在無形的金丹上,我之前在你贈我的手絹上拆下了一根絲線,系在上面,以後你能用尋蹤術找到他。”
連吞贊道:“聰明!”
溪北:“我認為今天可能就已經被察覺了,那個紅尾泉客說,一條街賣的都是一個價格,說明這些都是一伙人。”
無名不介意地揮手:“寸心把屏障撤下來,反正在水裡連大夫逃的快,如果敢來人刺探,你們入水就行了,我正好把他打哭。”
夜半三更,銜月井裡的月影被打破,一條紅尾泉客從井中上岸。
他落地後,將魚尾化作一雙腿,赤腳,悄無聲息地走向一個礁石圍成的小院。
院裡的四個人喝過茶後,此時已經毒發,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桌上。
泉客咧嘴一笑,亮出獠牙。
他伸手先向背著他躺在地上的寸心掏取,要剝她身上的鮫綃。
在長著蹼和尖銳長指甲的手指靠近時,“寸心”回手一握,將他的手腕掰斷!
“啊啊啊啊啊——”
泉客慘叫不止,但院子裡的聲音已經被隔開了。
他的雙腿重新化作魚尾,尾鰭如一塊開刃的鋼板,掃向“寸心”,完好的那隻手手背青筋凸起,成爪狀抓向“寸心”的雙眼。
“寸心”輕巧一躍,雙手撐地,踢中他另一隻手腕,兩把匕首從腰間出鞘,將他尾鰭釘在地上。
“你有同伴嗎?來了幾人?”
蒙面的“寸心”用第三把匕首頂著他的喉嚨問,正是與寸心互換外衣的無名。
“沒有沒有!我全家就我一個!上仙饒命!”
無名踩著他的肩膀,溪北上前把他捆住。
連吞從桌子上抬起頭,擺好梅梢月,一撥琴弦:“殺過多少人?”
“我只搶東西,從來不殺人!”
“說謊!”連吞厲聲道,“我給你機會再說一遍!”
泉客只好說:“從上闕來的,除了明鏡山和焚爐的人,都殺了。”
無名與寸心換回外衣,又問:“明鏡山和焚爐來的是誰?”
“有鴻鵠,有南管事,都是托灶鬼之名,”泉客哀求道,“這都是他們讓乾的,我們被逼無奈啊!上仙明察,南管事要我們交一萬靈石的歲貢,不搶怎麼交的起?這裡的泉客全殺過人,是慣例,焚爐附近的魔修殺的更多,連死屍都要挖出來搜刮,不是我一個的問題啊!”
連吞閉眼道:“被逼無奈是假,全都殺過倒是真。”
“他們要東西你搶東西,”溪北揪著他的領子質問,“他們殺人你也殺人?這是一回事嗎?!”
無名沒有收刀:“南海珠什麼時候來收歲貢?”
“就下個月!他都是一個人親自來,”泉客招得很快,“因為他是浣雪坡南門家的表親,你們上闕人可能不知道,在下闕,絕對不能忤逆南門家!”
寸心:“來了在哪收?”
“就在銜月井,各家把賺到的都堆在井邊,鴻鵠就一擁而上,全部帶走。”
連吞點頭,琴收好:“行了,殺吧。”
溪北與那泉客同時喊道:“等等!”
泉客著急道:“法不責眾,你憑什麼只殺我一人?有種去找魏影從啊!”
溪北:“都殺了,以後會不會滅絕了?”
連吞沖無名一揮手,無名手起刀落,將他殺了。
那泉客屍首異處,從魚尾開始,慢慢化做一團月光,消失了。
“不會,都殺了,這裡慢慢會出現新的,”連吞指了指月亮,“泉客拜月,認為沙洲上太陽生人,海里月亮生魚,其實他們是從紅樹上生下來的,那些樹又被稱作‘胎生樹’。”
無名舉起刀,上面沾染的泉客的鮮血,也消失不見。
“走吧,”無名說,“挨家挨戶去問?”
“哎……”連吞見其他三人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抱琴起來嘆氣道,“你們怎麼就這麼較真,要都像邊小狐狸那樣,我們能省多少事呢。”
“合歡殿有一個規矩,”溪北說,“是藍霜吹布置下來的,要求每個人殺人之前,都要問一句,確認對方確實殺過無辜的人,不是被逼無奈,才能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