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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北靠在門邊,低頭想著什麼。
兩個時辰後。
寸心:“……這女人平時話不多,這時也太煩人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聽了大半夜,這兩人終於消停了,開始閒話。
溪南滿含醋意地問藍霜天:“你們怎麼都這麼鍾情那個溪北?我不好嗎?”
藍霜天不說廢話,直說:“溪北不來,下次換高義和溪前。”
寸心笑出了聲。
溪南沉默一會又道:“他們倒是可以,現在在殿主那裡,要誰都行,只要別要溪北。”
藍霜天:“動情了?”
溪南:“賣了兩把心弦琴,重金給他買丹藥,你覺得呢?對爐鼎這麼上心有什麼用?”
藍霜天沉吟道:“……下次他來,他不來,你領死。”
寸心:“你是爐鼎?”
溪北自嘲一笑。
溪南就笑不出來了:“你既然這麼想要他,當初何必把他送給殿主?”
藍霜天:“滿臉是血,表情醜陋。”
溪北動作一頓,快步走到牆邊。
溪南知道溪北就在隔壁,惡意滿滿地說:“他長成這樣,父母親人應該也不賴吧?”
藍霜天:“殺得太快,沒看清。”
溪北緊握雙拳,全身顫抖。
溪南笑道:“他如果知道是你殺了他全家,更不會來了,我要是真能把他帶來,你可得好好謝我。”
藍霜天:“廢什麼話。”
寸心何等聰明:“你要送信去的魔修是她嗎?”
溪北做了幾個深呼吸,疲憊地點了點頭,眼睛都紅了。
寸心:“她很厲害嗎?你不能報仇?”
溪北脫下手套,手上紋著黑色的紋身:“她只有金丹初期,不擅長戰鬥,但能用心音控制我。”
“只有金丹初期?”寸心自己也只到這個水平,“你一個爐鼎,連金丹期都到不了啊。”
溪北垂眸,看著自己的拳頭:“我已經到了金丹後期了,如果沒有身上的夜合,殺她綽綽有餘。”
“什麼?!”
寸心震驚半天,又想到:“不對啊,那個男的知道你的實力,還敢這樣挑釁你,就不怕你一怒之下把他殺了嗎?”
“他不知道,”溪北說,“在廣廈渡劫,有神木庇佑,雷擊不到,誰也不知道是誰到達了金丹期。”
寸心緩過驚訝,又問:“……那,那個男的呢?也是爐鼎?”
“是,築基。”
寸心站起身,走了一圈,邊走邊點頭:“那你現在是大好的時機……”
溪北望著她,目光有些掙扎。
“他們現在還都不知道你的實力,所以才沒有顧及,而且也不知道我會幫你,這樣好的機會可是相當難得,”寸心認真問道,“心音要控制人,總要有樂器吧?”
溪北也站起來走來走去:“情況緊急時,不用樂器也能發聲。”
寸心:“嗯……那就只有這樣,我幫你藏住聲音,你先發制人,出其不意,一出手就先把她的手指廢掉!”
溪北還有些猶豫。
寸心:“你不敢嗎?哦,等等,我知道了,你不信我會幫你?”
溪北不再猶豫:“但如果我沒做到,會立刻受制於人,溪南知道是你用能力幫了我,到時候你要怎麼逃?”
“逃命你就放心吧,”寸心自信道,“我是方家天外天的人,往天上逃,誰也抓不住我。”
溪北點頭,兩人商量好,聽隔壁還在公幹,悄悄先溜出去,藏在院子裡。
等到快天亮,藍霜天才終於出來。
藍霜天懷裡抱著一個漆黑的木箏,看起來精神飽滿,額頭上一枚霜花,只是著白衣,仍然如從棺材裡走出來的人一般陰森冰冷。
溪南穿得松松垮垮,打著哈欠送她出來。
兩人走到門口時,沙洲的風越來越大,一股從下吹來的風把風沙揚了起來。
溪南低頭與藍霜天吻別。
就著這遮掩的白沙,早就換成一身白衣、用白布蒙面的溪北突然衝出來!
兩團真火率先燒上了藍霜天的雙手。
藍霜天表情扭曲,尖叫一聲,先用冰覆蓋上雙手滅火。
因為不知道來人是合歡殿的,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按箏,溪北順利衝到她身前,手起刀落,將她十根手指全部切了下來!
寸心推掌,將溪南擋在一邊,又勾手,把十根手指全部吹飛,埋在沙子中
溪南自知增援不及,大喊:“溪北!她是被灶鬼逼迫的!”
溪北果然停下了動作,雙腳分別擺著藍霜天血淋淋的兩隻手,用剛抽出的劍指著她的眉心,厲聲喝道:“你是否被逼無奈?!”
寸心在一旁看得咋舌,心想:殺啊!不殺一會出了變故怎麼辦?
沒想到藍霜天也是個不走尋常路的人,尖聲答道:“我一心只為救魏影從,問心無愧!”
這都什麼跟什麼?寸心聽著匪夷所思,真想衝去問這個藍霜天,是怎麼把這強詞奪理的話說得如此正直。
“你問心無愧?你問心無愧!”
溪北一劍刺在她額頭上,劃爛那枚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