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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刃:“你們殺了海珠?”
溪北指著無名:“她殺的。”
霜刃趕緊拜謝,抱著無名的手臂不送開,跟她滔滔不絕地講起南海珠的惡行。
“他也敢用個‘南’字?”霜刃痛斥道,“那個人渣!”
連吞:“……我記得好像是我殺的吧?”
溪北:“化神之後呢,不是一樣不能和明鏡散人硬碰?”
南門雪思忖道:“你們既然說她對人間世還有算計,那麼她突破大成的手段一定有什麼特殊之處,不可小覷。”
無名:“可能也是靠吃人。”
南門也不禁皺眉:“這……邪門歪道,猜不透她的原理。”
無名想到了邊淮說她人造了幽熒與明燭,不明所以,問到:“你說魔氣來源於人的怨氣?”
“正是。”
無名:“那她殺這些人,如果是為了積攢魔氣呢?我剛剛化神,不知道距離大成很近能有多近,到底需要多大的力量,如果她是為了用魔氣把這段空隙填滿呢?”
南門與連吞都吃了一驚。
連吞看向無名的眼神,就像是在說:“確實有這種可能。”
南門雪卻說:“不太可能……這條溝壑感覺起來只是薄薄的一層膜,但卻是萬丈深淵,若不是自己看透,幾乎不可能突破,除非遇到天災人禍,死個成千上萬的人,積怨已久,否則是不能夠的。”
無名與寸心心裡頓時一沉:就光算她們所聽到的數字,就已經有幾千人了!
☆、還珠
不管眾人是不是對南門雪的話仍心存疑慮,小心一點更好。
入夜後他們還是回到了海底,原本熱鬧了半天的浣雪坡又只剩南門和霜刃。
霜刃已經習慣了,就坐在雪裡,靠在亭前聽琴。
“先生,你不覺得失落嗎?”
等了這麼久的故人之子終於來了,但也走了。
“當然不,”南門微笑著說,“他會對我有所戒備,說明他長大了,以後在外闖蕩,也能安全一些,我很開心。”
換雪坡島下的水也是冰涼徹骨的。
連吞化作龍形,圈著無名,安靜地浮在水中,睡著了。
重圓游到無名身邊,問她:“你為什麼對龍這麼好?”
無名順著龍鱗問:“你怎麼看出來的?我對誰都是一樣啊?”
重圓坐到連吞背上,甩著尾巴說:“不,你不會摸我的魚尾。”
無名尷尬道:“這應該不一樣吧。”
寸心和溪北在一邊說悄悄話,偶爾看著他們笑。
重圓:“一樣的,而且你還讓他看你的臉。”
無名又把蒙面巾解下來:“我只是帶習慣了,連大夫是對我有大恩的,他只是喜歡在嘴上占小便宜,愛開開玩笑,不要計較。”
重圓:“你付出總歸是比他要多的,他給你自由只是為了讓你保護他,你幫了他這麼多,又為了他化神,而我呢?”
重圓有些難過,他剛剛在玩雪的時候還不是這樣,只是注意到無名去陪著連吞之後,就開始鬧小脾氣。
“你想過要還我的眼淚嗎?”
他剛說完氣話,立刻用雙手捂住嘴巴。
“不要!還的話,我也不會要的……我不是挾恩圖報,我是有感情的……”
無名摸了摸他飄散在水中的長髮:“不會的,我們體修也不會輕易流淚,淚水早就在煅體時留幹了,你看,我也是不會流淚的無情人,不要在意這些沒有什麼依據的說法。”
重圓有一瞬的迷茫:“為什麼,很疼嗎?”
無名點頭:“很疼,是生不如死的劇痛。”
重圓不再吃醋了,又滿眼擔心地問:“為什麼之前沒有說過這個?以後還會痛嗎?已經化神了,不會再痛了吧?”
無名安慰他道:“不會了,體修只有在築基時會痛,所以多半是被人逼迫練體的,但是只要熬過築基,就不需要再煅體,以後也會很結實,不怕疼了。”
重圓想起來了:“你是被逼迫的?你從來沒跟我講過生死門的事。”
無名:“因為不是什麼有意思的經歷,你真的想聽嗎?”
重圓點頭。
無名第一次進生死門時,只是個十一二歲的普通孩子。
她灰頭土臉,衣服上仿佛打了一千個補丁,散發著垃圾堆般的惡臭。
因為她剛剛就躲在垃圾堆里。
有一個黑衣的鏢師找到她附近,隨便揪了個跑得慢的人問:“這裡剛才誰打過架?”
小乞丐指著垃圾堆,無名便被拎了出來。
她以為她要被魏家清理了——廣廈每個月都會清理一層——穿著整齊黑衣的人到處巡邏,把像她這樣浪費地盤的人扔進沙洲。
被她打過的乞丐們都幸災樂禍地沖她做鬼臉。
但是她卻被帶去了二層,在生死門黃字級的大廳里。
周圍全是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多半也是孤兒,都嫌棄她身上的味道,站得離她遠遠的。
尤其是她旁邊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女孩。
雙胞胎才八九歲大,穿著華麗的裙子,和其他人顯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