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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年沒見過梅梢月了,”南門笑著撫摸琴身,“你是不是把琴弦都勾壞了?”
連吞點頭。
南門雪:“所以我才發明了心弦。”
眾人:“!”
南門雪笑道:“你母親當初彈琴很好,想要教給你父親,可惜龍的攻擊性太強,弦又太脆弱,他不能碰弦,我就乾脆幫他把弦都剪掉,讓他用心去彈。”
連吞好奇:“我從沒聽過他彈琴,彈得怎麼樣?”
南門笑:“不怎麼樣。”
連吞又想到摔琴的江琛,問道:“我娘的琴藝,應該不如你吧?”
南門點頭:“當初遠在我之上,但一千年過去了,拿當初的她與現在的我相比較,當然是我要技高一籌。”
眾人又鄙視地看連吞。
寸心:“原來你隨你爹了,練了這麼多年還不如人家。”
“音樂這方面,很多時候也看天分,我後來又認識了一位朋友,”南門把手中的白玉簫遞給眾人看,“他一個人來下闕遊歷,曾在我這裡盤桓過幾日,在樂律一道上,是個奇才。”
南門雪看著連吞,說了和他以前說過的一樣的話:“如果你母親還在,一定與他有的聊,而且他奏簫比我有更深的領悟,走之前送我這把玉簫,取名為憐香,我沒什麼家當,只能送他一枚雪做的扳指,取名惜玉。”
是江琛的風格,他現在還帶著那個扳指。
南門雪懷念地看著亭外的雪景:“我這些年停駐在這裡,看了太久的雪,已經快忘了別的顏色是什麼樣子了,難得來了這樣一位性情中人,我彈琴、他吹簫,一曲《簫韶九成》,把鳳凰都引來了,好不熱鬧。”
他伸出一隻手,接住亭外飄下的一片雪。
“那天雪停了半日。”
眾人一時聽住了,無名問:“你為什麼不能離開這裡?”
南門雪不再回憶,坐回來說道正題:“我的靈根與常人不同,非但是天靈根,且是變異靈根,而且是經過兩次異變的雪靈根。”
這可比灶鬼魏影從還要特殊了,也是獨一份。
“天靈根是不詳的,會帶來災難,”南門說完,趕緊又對連吞補充道,“當然了,這也只是根據我以往的經驗得出的結論,可能你就是個特殊的例子,能造福百姓呢?這都未可知。”
寸心:“以往的經驗是什麼意思?”
南門雪用玉簫指了指亭外:“我曾經破過一次戒,去了上闕,從那之後,這裡就開始下雪,我自己也無法控制,雪越下越大,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還有一個例子,”南門對無名說,“就是段家。”
“你不是疑惑,為什麼廣廈會易主嗎?”
無名點頭。
“就是因為從前段家出了一個天靈根,你似乎和段家很熟悉,應該知道他家的火很厲害吧?”
無名:“很強,火靈根本來就是五行中最強的,他家的火溫度尤其高。”
“對,”南門嘆氣,“號稱能熔天地。”
溪北反應過來:“熔天……地?”
南門看他們都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笑道:“這就不信了?所謂焚爐天塹,正是那個火靈根的段家人熔出來的,你們去看過嗎?是不是至今還有餘溫?”
豈止是尚有餘溫?
至今那裡還燃著熊熊地火!
“這……”連吞都不可置信道,“這也太誇張了?那可是半條明鏡的天坑!”
“正是因為貼著明鏡,才只有這麼一條溝壑而已,”南門雪說,“當初我們將他逼到明鏡邊上,我出手將火凍住,是你父親一爪把他剖開的。”
眾人又鄙視地看著連吞。
寸心:“都說龍生龍,鳳生鳳……”
南門護短,為連吞辯解道:“大夫也很好,總有人得做大夫。”
無名:“他是犯了什麼錯嗎?”
南門長長地嘆氣:“他最初是好心煉器,想把廣廈扶正,結果火焰太盛,一時沒控制住,不小心殺了一個普通人,魏家要他償命。
“他同僚覺得冤,替他反抗時,又不小心殺了第二個人,這回激起了眾怒,他也為了同僚開始反抗,這樣一個接一個,最後拿住他時,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我一直很後悔,當初出手得太晚。”
溪北:“所以你才會告訴手下的人,不能殺無辜之人?”
南門點頭:“你怎麼知道?是遇見霜天和霜吹了嗎?”
溪北:“她們如今名叫藍霜天、藍霜吹,妹妹給魏家辦事,姐姐在焚爐作惡。”
南門雪慚愧道:“她們兩個好奇心很強,當初來我這裡,說是想拜師學藝,去凡人中見識,不過我也沒什麼可教給她們的,只取了個名字,讓她們記住這句話,出去學做人……是我不對了。”
“你也沒什麼不對,”無名說,“是藍霜天自己忘了這話。”
南門對她感激一笑,連吞立刻警覺起來,總覺得無名人緣越來越好,摸了摸鼻樑,問:“這件事後,廣廈就交給了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