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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北評價:“這番論調聽起來似乎有點道理,仔細分析,只覺魏影從此人可怕至極,難道日後若他血債纍纍,只要說句過去了,苦主就該一忘皆空嗎?”
邊淮點頭:“這番話我自聽過後多年不能忘記,至今想起仍覺毛骨悚然。”
這件事後,其他人也察覺到了這個問題,只是都不動聲色。
魏家不再敢重用他,開始暗中培養除他以外唯一一個上等靈根的男丁魏嵐,花了無數靈石求取仙丹,終於給魏嵐堆上了金丹期。
魏熒表現得毫不在意,畢竟魏嵐雖然也是庶出,血緣離魏忠也較他近得多。
“他說他最喜歡閒雲野鶴的生活,魏家為了救他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要報答魏家,敬愛兄長,說要一生輔助兄長,做他的左右手。”
連吞:“結果後來卻叛逃了。”
“因為黑蛇被抬走之後,焚爐里的妖獸無人壓制,泛濫了一段時間,原本在那附近修魔的妖修過不下去,想要進廣廈討生活。
“但魏家一直覺得,當初帶走孟秋的那個妖修其實是哪裡來的奸細,這些人要繼續在廣廈里遊蕩,將來滲入仙門,想給同類報仇,恐怕對付不來,只能把他們都殺了了事。”
寸心:“妖修本來也不是上闕的,在這裡被懷疑也正常,打不過還躲不過嗎?他們就不能回去無量海?就說沙洲這麼大,隱姓埋名哪裡不行?”
“魏影從堅持要護著他們,他們也就懶得走了,最後魏宗主與他差點打起來,段家發現他已經開始修魔,廣廈只好把他趕走,讓他去和那群魔修為伍,魔修在他手底下也越來越憤世嫉俗,把他奉為神明,再後來就是現在的樣子,三五不時殺人放火,沙洲百姓敢怒不敢言。”
無名傻傻道:“那他不報魏家的恩情了嗎?”
“還報什麼?”邊淮嘲笑道,“他再報恩,全家都要被他禍害光了。”
聽完整個故事,寸心提出了一個漏洞:“可是為什麼我們那天在蛇坑裡,感覺那裡的蛇沒那麼厲害?只是失去妖丹,好像不影響妖獸的攻擊性吧?”
溪北分析道:“可能是因為被凍在寒潭裡吧。”
無名:“……完了。”
眾人這才想起來,之前無名似乎把蛇都趕進了段殊的火坑。
此時遠在廣廈二層的段三公子,好不容易送回了蛇,修好了天花板,突然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作者有話要說:西南有巴國,又有硃卷之國,有黑蛇,青首,食象。——《山海經》
☆、深恩
再入明鏡山,眾人決定要商量好萬全的對策。
這一商量就是半個月,方覺根本沒有對策,只能是撞運氣再往裡闖。
中途連珠來了一副藥方,說讓眾人先服用,還差兩味藥,過幾日親自趕到,再來質問連吞家裡的事。
無名:“到時候你要怎麼回答她?”
連吞:“到時候我就走了,隨便她怎麼想吧,都是當家主的人了。”
溪北:“她說邊家人有救?”
連吞點頭:“信她吧,術業有專攻。”
再出發前夜,月明星稀的晚上,寸心從溫泉出來,看到連吞在院子裡撫琴。
“他們倆呢?”
“去後面切磋了。”
寸心抻抻手臂:“是我家那位單方面被蒙面女俠暴打吧?”
連吞但笑不語。
“說真的,”寸心揮來一個板凳坐下,“我覺得你變了。”
連吞給她一個“請講”的眼神。
“不到一個月前,你在廣廈的時候,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明明只是個大夫,卻什麼都敢做,差點就死掉了,可是那天我一說起明鏡散人還在,你立刻就決定先逃回來再說。”
寸心回想起連吞背著她一路爬到鳳台。
“而且你雖然總是開玩笑,開所有人的玩笑,但是我卻覺得你一點都不開心,總是這麼外熱內冷的,你不累嗎?”
連吞又笑了:“現在不同當初啦,現在有了你們,個個都是知己,就有了軟肋,當然不敢玩命了。”
寸心:“咿……好肉麻。”
“我也說真的,”連吞低頭道,“其實是因為無名。”
寸心立刻大喊:“哦哦哦!你什麼意思???”
連吞:“……我等你笑完再說,來,喝點水,別嗆到……其實是這樣,有一次她曾經說,她覺得自己會作為難得一見的天靈根降生在這世上,可能是因為有一些事,老天一定要她去做,非她不可,我想或許我也是吧,或許密匙沒有那麼重要,命要留下來,以後能做該做的事,有所不為有所為。”
寸心被他無聊到了,去後院看溪北和無名打架。
“就差一點了,”無名好整以暇地活動著手腕,“力量加上去,速度就不夠。”
溪北滿頭大汗坐在廊下,寸心掏出手絹給他擦。
無名看著他們,溫柔道:“這次去,把明燭與回聲都拿回來,就拿了一多半了,據邊公子說,剩下的都是能買來的東西,寸心也要努力修煉,別讓他給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