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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北點點頭,沒再說話,取出提前準備好的乾坤袋,將駝背男屍體收拾進去。
無名看他沒有要殺孿生女的意思,催促道:“你不殺她們就把她們帶走,否則留下供出來就是我死。”
溪北看了看寸心,感覺寸心很介意,自己也不想帶走這兩個累贅,只好說:“我將她們的記憶抽出來。”
無名吃了一驚:“你還能抽取記憶!”
“只有一點。”溪北懶得多與她說話,雙手猛地探入兩女額前識海,強行抽了兩縷靈識出來,扔在空中消散。
“手套。”無名不再管他,催促寸心。
寸心揮手,無名動了動手指,指尖清風纏動,所觸之處全無痕跡,立刻開始翻找地字號翻過的柜子,查帳本。
門外忽然有人敲門,寸心伏在門上細聽,是連吞:“開門。”
寸心點頭,溪北將沉重的大門擰開,連吞閃身進來。
溪北問他:“段遺星呢?”
連吞說:“藍霜吹給他來了封信,他忙著回信,地字號在接待高義,我說先走了,就溜進來看看,怎麼,這兩人不帶走?”
溪北聽到“藍霜吹”的名字,身形一顫:“我抽走了她們的記憶。”
連吞眯眼看了溪北一會,寸心則摩挲了幾下溪北的手背,讓他安心。
“年輕人,別忙著戀愛,把正事忘了,”連吞笑著對寸心說,“來,借你手套一用。”
寸心又揮手,給連吞也帶上一副透明手套。
連吞走到秘寶門最正中的柜子,打開櫃門,手伸進去,取出一顆凹凸不平、其貌不揚的灰色石頭。
他左手憑空幻化出一團水球,將石頭包裹住,水球慢慢變成了石頭的樣子,他又重新把水球收入囊中,石頭放回柜子,蓋好櫃門。
“風過無痕,果然神奇。”連吞稱讚寸心。
“你拿了什麼?”寸心問,“這柜子怎麼沒有鎖?”
“這東西屬土,”連吞笑道,“五行中與土沾邊的金、火,都不能碰,非常金貴,自然不能把鎖上得這麼近。”
寸心還想再問,卻聽無名突然道:“我找到了!”
“趕緊走,”連吞說,“地字號要回來了。”
無名只看了兩眼,將帳本放回原位,一切復原,又從兵器架上拿了一把上好的匕首,無名連吞走門,寸心溪北走窗,四人一路都未遇見認識人,飛速撤離,出門直奔醫館。
醫館的大夫們似乎十分敬重連吞,早上給他們空出的屋子,一直留到晚間,四周閒雜人等也都清過。
無名心跳如撞鐘不止,平日根本不當回事的一段路,走得氣喘連連,到了醫館才勉強能開口說話。
“好了,說密碼吧,我給你開鎖,”連吞抬手示意,溪北將門窗都鎖好,“現在,可別告訴我你忘了?”
無名長出一口氣:“南南南,東南西北中,南東南西……”
無名說了足有一頁紙的字。
四方鎖是仙界常用的鎖,通常只有四個鎖向,每個四層,總計十六個密碼,但段殊的有五個方向,密碼更是一長串。
寸心無語:“……每個人的都這樣?這也不怪段遺星自己記不住,他給每個人開鎖前都要翻帳本嗎?”
無名忐忑道:“提前看過一遍就行了。”
連吞放好琴,卻按琴不動。
“又怎麼了?難道記錯了?”溪北崩潰地質問無名,“這麼長的密碼,你就不能也拓一份嗎?”
“我和你不是一個等級的體修,這點東西完全能過目不忘,”無名問溪北,“你說‘也’是什麼意思?你們誰還拿什麼了?”
寸心想起來了,追問連吞:“你拓的那個石頭到底是什麼?”
連吞抬起一手,手掌對著寸心,示意她別說話。
三人緊張了半天,結果最後聽他說:“你再說一遍,我忘了。”
無名只好翻出張紙來,寫給連吞。
連吞對著紙看了半天:“我現在用心音開鎖,寸心溪北幫我護法,不要碰到我,不要讓人進來,最好不要有刺耳的雜音,還有,不要當著我的面親熱。”
寸心被他的無恥鎮住了,心想誰要當著你的面親熱,嘴上沖他:“憑什麼?”
“憑你們與我情同至交啊。”連吞強調了“至交”兩個字,看著溪北。
溪北只好給寸心按摩肩膀。
寸心將房間用結界圈好,溪北靠在窗邊把守,無名盤坐在連吞對面,連吞開始試琴試鎖。
這一試就是大半天,左右無聲,梅梢月也無聲,寸心睡了一覺醒來,揭開溪北給她蓋的外衣,揉揉眼睛,看到無名仍是她睡著前那樣,連吞還在彈琴。
而且他邊彈琴,邊看那張寫密碼的紙,時不時還挪動一下紙。
“行不行啊……”寸心小聲道,“看著這麼不靠譜。”
溪北對她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又招手,讓她過來。
寸心靠在溪北懷裡,溪北從背後環住她,握著她的手,兩人十指相扣,百無聊賴地看著時不時顫動一下的梅梢月。
連吞突然慢悠悠地說:“你們別當著我這個萬年單身的面親熱,自然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