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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不是沒死嗎……”
常揚仍堅持道:“不是這個理,若是死了,我更還不上了,如果我有來生,三生三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他。”
寸心聽著,竟有點感動,對無名道:“這麼樣的一個人物,居然待在明鏡山?”
這時南海珠又說:“算了,跟你說不通,今天你師傅那裡又送了三百顆人心,她實在忙不過來,說讓你過去拿一半,跟她一起煉了,好早點給焚爐送去。”
常揚順從道:“好的,都是活人心嗎?”
南海珠:“對。”
寸心:“……”
無名也搖頭表示理解不了:“至少有好消息,說明今天魏影從不在這裡。”
很快常揚和南海珠都離開了,兩人順利出去,一路又是暢通無阻,馬上就要徹底走出明鏡山的地界了,居然撞見了連秀。
連秀沒有注意到他們,兩臂下袖管空空,用靈力催動仙劍。
但金丹本就不是他的,這樣細緻的處理肯定做不到,沒一會兩把劍就掉在地上。
他看著地板,看了很久,突然察覺到地上的鏡子似乎與平時不一樣。
他詫異地抬頭看天花板的鏡子。
無名知道不能再拖,等他喊了人一切都晚了,只能跟寸心使個眼色,立刻將鏡子收起來,降到他身前。
連秀的身量還沒長成,無名又比較高,與他齊平站著,竟然比連秀還高半頭,低頭看著他。
連秀震驚之下,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無名的一雙眼,和手中明晃晃的匕首,是他這個月來睡覺都會夢見的噩夢!
無名本來已經拔刀了,匕首就平在他下巴底下,但一瞬間腦中突然閃過溪北的那句“他殺過無辜的人嗎”。
見連秀還沒說話,無名鬼使神差地取了一顆丸藥,強行給他塞了進去。
“敢說出去,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無名警告完,對寸心道:“走!”
寸心帶著她,在狹窄的走廊里不斷施展縮地術,兩人如乘風般飛速走了。
連秀跪倒在原地,一身的冷汗,雙唇顫抖,兩手握著喉嚨,可是沒有用,丹藥已經在他體內生根了。
“來了來了,”連吞小指上的紅線緊繃了起來,抱著琴,把自己從白沙里挖出來,“不用藏了,快走快走。”
溪北迎上去,見寸心完好無損。
“東西都到手了,下面去哪?”無名沖連吞揚了揚小指,又對溪北說:“一根頭髮都沒有少。”
寸心抽出腰間的鞭子:“頭髮沒少,差點被她嚇死!”
連吞見到鞭子還躲了一下:“去無量海銜月港,怎麼了?別打架。”
寸心一揚“彩雲邊”,九節鞭節節拔長,鞭稍直衝雲霄,竟直接纏住了天邊一片白雲!
“走走走!”
她催促眾人,溪北和無名挽著她,連吞又挽著無名,待她一收鞭,眾人直衝明鏡最高端飛去!
寸心心有餘悸地喊道:“再也不想回來這是非之地了!”
四人都不畏高,連吞與寸心還尤其好高,此時所有人剛剛還懸著的心都落了下來。
連吞大笑:“到了海里你可別反悔,那兒長腳的動物可不多!”
☆、泉客
明鏡高懸的頂端,有廣廈三層那麼高,在層雲之上,連飛鳥都絕跡了。
四人踏著寸心的天梯,下到明鏡的一半,浩瀚無垠的大海便映入眼帘。
“去過銜月港嗎?那可是勝地。”連吞問寸心。
“沒有啊,”寸心走得最慢,拖拖拉拉,“我從家裡出來,直接奔的廣廈,不去魚眼誰去你那犄角旮旯?”
連吞:“沒眼界,就你頭上這樣的珍珠,在銜月港白送,都沒人要,扔在大街上沒人撿。”
溪北:“泉客落淚成珠是真的假的?”
“真的啊,雖然我也沒見過,”連吞深深嗅了嗅帶著淡淡腥味的空氣,“但是你看整片無量海,就沒有一個人!除了泉客,什麼都能吃,美味啊……十幾年沒回來,我十幾年沒有吃過飽飯了!”
三人紛紛看他。
無名操心道:“一切都按你計劃行事,船應該也帶了吧?”
連吞從懷裡摸出一張小小竹排,放大後也不過能乘下四個人……
“都坐,不要客氣,”他大方道,“專門給你們準備的。”
竹排被放入水中,寸心拿著竹篙,比劃了兩下,扔到海里。
“這是撐著過河的!你要我拿它撐海啊?!”
連吞立在海面上,浪大不濕衣,看著小竹排在海浪上飄飄蕩蕩,隨時會翻的樣子。
“我也盡力了,這是經玉郎君介紹,一路找到廣廈里最大最深的湖區買來的。”
無名也說:“你至少買個能擺渡的吧?這樣要怎麼走?”
還好有寸心的風,竹排終於開動了。
“我托著我們幾個還行,你要是上來,肯定沉底。”寸心警告連吞。
“那我跟著。”
連吞在一旁踏浪而行,施展縮地術,跟的很輕鬆。
寸心:“你怎麼也會縮地成寸?為什麼之前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