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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子早晚要入主上層,以後這廣廈就是本公子的產業!”
只有自己人,段殊毫不遮掩地咆哮:“你們現在傷的每一截木頭,都是我家裡的支柱!是我的!知道嗎?木頭傷了再補,你們知道這對上層的工程有多大的影響嗎?”
三女一男沉默地聽他歇斯底里,他又嘆口氣,苦口婆心地說:“哎……你們不知道,廣廈已經很老了,它經不起你們這麼折騰了,我只希望等我接手時,不要得到的只是個傷痕累累的廣廈,這很難嗎?”
蒙面女受不了他這麼誇張,打斷道:“屬下有別的消息,希望能將功補過。”
“哦?”段殊發泄完了,喘了口氣,搓了搓雙手,“說來聽聽?”
蒙面女看了看兩個孿生女。
段殊無奈擺手:“行了,退下退下!實力至上懂不懂?真不明白你們一天天一個個的,都較什麼勁!”
兩個少女恨恨地出去了,壯碩的青年還沒有,段殊說:“不必避他,你說吧。”
蒙面女聯想到了連吞調戲溪北的話,頓時覺得這兩人關係不太對。
那名壯碩青年也是地字級高手,是生死門內除了段殊以外所有人的上級,平日負責管理內務,雖然所有殺手都沒有名字,地字號也有四位,但段殊只要提到“地字號”,就一定是在叫他,兩人關係可以說是十分密切了。
蒙面女心裡回想著段殊平時確實不近女色,面上不動聲色道:“我偷聽到了還魂丹買家與搶丹藥的兩人談話,那買家名叫連吞,搶東西的女子叫寸心,男子叫做溪北。”
段殊:“寸心......沒聽說過,但是她的鞭子不錯,我記得,響聲很好聽。”
蒙面女:不愧是煉器的,那麼漂亮的臉不記得,兵器什麼響動倒是聽的清楚。
“你,”段殊對那壯碩青年說,“回頭幫我翻翻帳,看看我煉過幾個鞭子,都什麼樣的,給誰煉的,都找清楚——這條鞭子如果不是出自我手,我倒要看看還有誰能煉到這種程度?”
雖然聽著自負,但不得不說,段殊是有這個自負的資本。
“西北、西北……倒是有點耳熟,一時想不起來。”
段殊又想了想:“這個連吞……連大夫,聽說是個不錯的人,不過平日沒和他打過交道,這人背景很神秘,連家家主非常看重他,魏老魔頭也對他不錯,經常邀請他去上層,有沒有他的別的消息?”
“他是醫師,也是個琴師。”
蒙面女怕惹段殊不悅,特意跳過了“不解緣”那段:“他背上背的,是一把心弦琴,名叫梅梢月,我聽到了那把琴的心音,非常動聽。”
“哦!”段殊連連點頭,“這是個大消息!我早知道他天天背著,肯定是個寶貝……”
蒙面女本以為段殊會對連吞琴師的身份感興趣,沒想到他卻只關注那琴……
不過細想也對,畢竟段殊不知道連吞用琴施法治病,但她也只是聽見沒有眼見,不敢確定,當下思忖著,這件事是該說不該說呢?
“這琴可以,心弦琴不多,聽說都別有功用,我們要把這個弄到手。”
段殊規劃著名,搓著手踱來踱去:“弄到手,送給藍霜吹!她最喜歡這種東西,屆時我們就能去上層了……不錯,不錯!”
“地字號”突然想起了什麼,湊到段殊耳邊提了兩個名字說:“藍霜吹、溪北。”
段殊愣了愣,恍然大悟,又不高興了:“溪北......原來是這個溪北......拿我筆來!我要跟藍霜吹問清楚!”
蒙面女問:“藍霜吹是何人?”
壯碩青年為段殊拿來鐵筆木箋,段三公子落筆入木三分。
“上層合歡殿的妖女,”段殊邊寫邊說,“過兩天你就知道了,她最喜歡收集樂器,等她回信,如果確定這個溪北與她無關,你就找機會把這個溪北給我抓來。”
“是。”蒙面女不敢多問。
難道也是相中溪北的皮相了?情之一字真難參透啊……
“最好要活的,”段殊說著,“要是有關係就算了,都聽她的,到時候做一個順水人情。”
段殊寫完又問:“連吞有沒有說,他要委派你做什麼?”
“沒有。”
段殊點頭:“你現在就去找他吧,記得隨時報信,今天你第一次出生死門,就闖下這麼大禍,這個任務要是再出差錯......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屬下明白。”蒙面女低頭退出去。
她走到一半,好巧不巧,又在樓梯上撞見了魏唯。
魏唯正在接待今日的來客,滿臉堆笑,說話拿腔拿調,態度殷勤,與剛剛判若兩人。
“往日從來沒有這種事的,今日是段三公子沒分寸了,到底是小門小戶,我們平日愛廣廈勝過愛自己,為了百姓,多少靈石都往這木材修葺上貼補,哎,讓他今天這麼一鬧,我幾套頭面都得給填進去,沒得素素靜靜的,讓郎君見笑了。”
魏唯這一席話,說得相當不體面,尤其是最後那個“郎君”,簡直是神來之筆。
蒙面女暗中打量對面人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