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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淮答:“兩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正像母女可又不是,玄鏡散人名叫孟秋,是魏影從的替代品。”
連吞磨叨:“小狐狸想挖我的人,這麼殷勤……”
無名又問:“魏影從也在明鏡山修行過?”
邊淮耐心答道:“明鏡散人名叫袁若渴,原本只收了他一個內家弟子,待他如親生,甚至想給他改名做袁影從,只是魏家不許,後來他墮入魔道,袁若渴只能從外家中選了孟秋繼承明鏡山。”
連吞也問:“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邊淮簡單道:“我在明鏡山求學過。”
寸心說:“對了,你也是煉藥師,會去求學正常,可是袁若渴會放著你這樣的弟子不收,收一個沒有木火靈根、不能煉藥的魏影從做內家弟子?”
邊淮:“沒有眼緣。”
溪北:“魏影從為什麼這麼受寵?”
邊淮:“不知。”
連吞氣道:“越說越少了!你就是想挖我的人,無名,你坐到我這邊來,離他遠點,不然我要吃醋了。”
無名只好坐過去:“……那到底為什麼?”
邊淮又耐心講解:“當日在銷魂窟內已經說過了,袁若渴早年曾痛失一子,所以據我猜測,她是把魏影從當作親生子了。”
寸心覺得有蹊蹺:“那魏影從修魔,對袁若渴來說應該是個很大的打擊啊,怎麼能做到繼續淡然修行,直接飛升了呢?”
邊淮搖頭不說話了。
寸心也氣道:“你只看無名強,就對她拉攏,怎麼沒見到我的本事?我在這上闕下闕可是獨一份的功夫!”
邊淮抬眼看她:“哦?天外天的?”
寸心發現自己又說漏了,不說了。
無名好奇,但見寸心不想說,也只好不問。
邊淮不客氣地說:“花樣百出,抵不過一個‘強’字。”
溪北反駁:“哪個世家沒有控制人的把戲?再強也是別人手裡的兵器。”
“不,”邊淮肯定地吐出一個字,“是因為你還不夠強。”
溪北皺眉沉思。
寸心看了眼溪北,追問:“你知道怎麼消除‘夜合’?”
“殺了拿雲手,”邊淮說,“我會告訴你們。”
無名也沒問連吞,就點點頭:“肯定要殺的,夜合就是藍霜吹控制溪北的法術嗎?”
連吞疑問地看著無名:“你已經是他的人了?怎麼都不帶問我的?”
“對,”邊淮也無視連吞,“拿雲手很難殺,他本身就是很多丹藥堆成的金丹後期,煉藥師的火木靈根又進退自如,即使沒有不解緣,家中的大多數人也被他餵過□□,藥方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需要等他按月煉製解藥,所以個個都是賣命的死士。”
“那殺了他,解藥怎麼辦?”無名問。
“我能配出解藥,”邊淮肯定地說,“只是沒有人信我。”
無名與另外三人對視一番,誰也不信。
連吞從背上取下梅梢月:“我聽聽看。”
邊淮自嘲一笑,半晌才說:“連兄,認識這麼久,第一次聽你彈琴,就是要試我心音?”
連吞按琴也是一笑:“人心難測,不防不行,我們樂師嘛,下九流的行當,就講究眼見為虛、耳聽為實,邊兄恕我冒昧?”
邊淮搖頭嘆息:“你彈吧,如果這是唯一能救下邊家的辦法,給你聽聽又何妨?”
連吞一頷首,撫琴!
無名等人又感到了一震風過心間的觸感,只是比當初在醫館時要強烈的多。
時而嘈嘈切切,時而驟雨淋漓,如同心上被人拽了一把,忘了自己從何而來,往何處去,只剩一腔熱血沸騰,急著想要訴盡衷腸!
不知過了多久,曲盡,琴師以外的人才慢慢回神。
無名三人看著連吞,只見他抱拳拱手,神色凝重道:“請邊兄恕我無禮。”
邊淮只對他擺擺手。
連吞又是一低頭,堅持道:“請邊兄恕我無禮。”
邊淮只得說:“知行合一,本心如此,不怕你聽,也不怪你聽。”
連吞這才抬頭感慨:“邊兄胸懷大義,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既然剛才說到沒有聽過我彈琴,今天我就多彈幾首,向邊兄謝罪。”
無名鬆了一口氣。
邊關路遠,大漠茫茫。
連吞彈了一曲《胡笳十八拍》——
天不仁兮降亂離;
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時!
☆、緣滅
到邊家之前,無名要到一張邊家的內宅地圖。
她翻來覆去想了好幾夜,要如何下手。
“殺人容易,搶人很難,而且守著拿雲手的人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把他們都殺了,才將拿雲手抓到,就本末倒置了。”
無名在地圖上圈出拿雲手所在的後院。
“要悄無聲息地進去,儘量不被人發現。”
邊淮補充道:“他有一台銅鼎,名叫‘虹雲’,如果他發現你進門,會立刻打翻虹雲……”
“不要說雲了,”寸心覺得很噁心,“什麼垃圾也敢連用兩個‘雲’字,他自己沒有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