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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是嗎?
水仙迷惑的把眼睛再次掉回和他互鎖。眼睛最不會欺騙人,她幾乎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她似乎看見他深邃眼中的感情光芒在激增,而那也激增了她的心跳和勇氣。
愛,原本就是一種冒險。她默默的告訴自己,並在深吸了一口氣且倒數三秒之後反問:「你……不希望我離開嗎?」
這種問題對莊頤這種深思熟慮的男人而言也應該是要謹慎的,但他卻不假思索的搖頭並突兀的朝她俯過頭,唇帖上她的唇。
愛苗似乎就是這麼被滋長了,一切言語已成多餘!
隨著親吻襲來的是松與檀的醉人皂香,令水仙感官暈眩。莊頤的雙唇以較諸以往他兩親吻更親密的方式佔據著她的雙唇,他的舌頭一次又一次探入她的嘴,以類似佔有的節奏想自她身體融化出液體的熱力。
莊頤對她有過的所有感覺幾乎都包含在這一吻當中,每一次舌頭輕彈,每一次吸吮,都好像要竊取她的靈魂。
美麗的哆嗦和嘆息幾乎扯裂她的全身,這時她才發現她和莊頤一同傾倒在床上。他的嘴以令人無法忍受的甜美熱力一路下去,滑過臉頰、喉嚨曲線、鎖骨下凹處,最後盛放在她裹著端裝洋裝的胸口花蕾上,他以舌頭輕拂引她呻吟,繼而以狂暴的飢渴吸吮,導引著原始的縷縷快感奔流過她的子宮。
她的手指纏住他粗粗的髮絲,感覺自己的情緒被一股無法得到滿足的燃燒欲望捉弄得很痛苦,她這一時刻的靈魂、身軀都圍繞在她身側這個她稱之為「丈夫」的男人身上,而在她最深刻的私人煉獄里,她實在是無知她該以何種方式宣洩?
但他是懂的!莊頤因快感的眩惑而仰頭看她,視線停留在她臉上,她半長不短垂懸在耳際的髮絲,乃至被他唇所眷顧濡溼的胸前蓓蕾。他的注視神祕而闇黝,彷彿專注到她的內心深處,並允諾給予她一切。
當他拉扯她的衣服,她沒有抗拒!未著寸縷時,她的肌膚興奮,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強烈自覺──她從未察覺自己如此的無助和恐懼。
這男人可以對她做任何事,他是她的丈夫。她不顧一切的提醒自己,卻抖落不掉疑懼「放縱」之後可能需要承接的後果。
但她並沒有太多時間去回想或悔恨,他又開始親吻她了,舌頭每一次溫暖甜蜜的撫弄都加深佔有的角度,直到她在他的節奏中迷失,拱起她赤裸的胴體帖上他仍著暗色晨褸的身體,乞求更多她所無知的。
「請你!」她低語。
水仙不肯看他的眼睛,但她緊攀著他的雙手及急促的呼吸,已足以告訴莊頤她要求的是什麼!
脫下晨褸後,他靜坐在床沿並把她拉到他身上。他的嘴唇再次甜美、溫暖又慷慨的對她施以潤澤。他的手則移向她的臀揉掐撫弄,然後他將她擁得更近,托住她的膝蓋讓她坐在他腿上,並給予她更多的入侵,讓她感覺他的亢奮。
他以雙手絞纏著她的發,強迫她與他一向深邃、此刻卻迷濛的眼神相遇,他低語:「你準備好了,我也是,但我不知道我們該不該聽從洪醫師的建議!」
她著火的神智讓她最初聽不懂他想表達些什麼?但當他輕輕一壓,準確無誤的進入穿透她時,她瞬間明白他的話語旨在轉移她的注意力。
痛楚來了,又過了,沒有任何感覺能超越這一刻,他一舉威嚴的破開了她的身和心。而當她不計代價的將自己交予他時,她也無意間注意到了──他曾經無力的雙腿正抵著地板規律的運動,像正迎向無限光榮的生機。
啊!這個男人會再走路的!
她在迎上他最後一個有力的衝刺時狂野的想。
※※※
「性」改善了他們彼此緊繃的關係!
這是莊頤和水仙無法否認的事實!
他們發生關係的那晚,莊頤終於承認了一件他一直不願承認的事,水仙是貞潔的。雖然她的臀上確實有那麼個傳聞中的暗紅色胎記,但她無瑕得猶如初生嬰兒。
情慾的風暴過後,她沒有哭泣,也沒有撻伐或譏誚他對她貞潔的曾經猜疑,只是冷冷靜靜的退出他的擁抱,梳洗一翻後安靜的問:「你仍願意讓我分享你的床鋪嗎?」
求之不得!他差點說。但他只是點頭,沒有絲毫熱情的看著她深深踡入他的床里。
他應該說些什麼的,但和她做愛之後的某種著迷耽溺的感覺,令他震驚,也難以承受。莊頤不認為這是自己十年來未近女色的後果,而是她實在非常非常誘人。凌亂的頭髮像是黑絲波浪般散在臉孔四周,細膩的肌膚在臥室的微光與激情的作用下,像雪花石膏般泛著粉紅的光輝,是男人夢想用雙手去珍愛的那種…是一朵幽芬清新的水仙。
後來他們沉默的一同躺在床上,她緊靠著床沿背向他,她的身影看來十分壓抑,像是壓抑著哭泣或某種情緒爆發的背影,他愈覺他不該什麼都沒說,例如一些安慰之詞,他終於說了:「在想什麼?」下一秒,他發覺自己用的是問句且是一句沒有安慰成份的問句,他僵硬的又說:「很抱歉,我傷了你,害你承受痛楚,如果你想哭,可以放聲哭!」
鼓勵她哭也算安慰的一種嗎?莊頤覺得自己像白痴,不過至少他道歉了,至於這段抱歉的話有沒有追溯到以往的傷害,或者只是指目前,莊頤也無法為自己釐清,但他認為兩者都有。
話是奏效了,她回頭,用她明亮的美眸凝視他,那眼神,是足以融化冰山的眼神。「痛楚和傷,有時是人們在追尋歡樂時必須付出的代價,我不想因此而哭泣。」她伸手,令他意外大膽的撫摩他的臉頰,卻輕柔而憂傷的說:「剛剛我在想:愛人、被愛與做愛是截然不同的三件事,但那已足夠拿來做衡量,之前我頓悟了前者,剛剛我經歷了後者,而我懷疑中間那者會不會和我緣慳一生?」
莊頤不會聽不懂她話,她正以她的方式在說明愛與被愛對她的重要性,以及她「愛上」了他的這個事實,他唯一不懂的是她怎會愛上他──一個雙腿殘廢又強迫她走入非她情之所願婚姻的男人?她怎能?
「為什麼──你會認為你的愛正掉落我身上?如果我沒記錯,一個多月前你才和我的弟弟論及婚嫁。」他抓住並固定她在他頰上游移的手,克制親吻她手指的衝動,他以冷淡不經心裝飾他的臉龐。
而她答:「愛只是一種感覺,只是為愛而愛,沒有為什麼。而如你對我的愛所抱持的懷疑,一個多月前,我也沒想過你會是我如今的枕邊人。」
「會不會,你對我的愛只是激情沖昏頭?」他的唇上再次不自覺的浮現許久未曾浮現的譏誚,因為他知道女人除非遭強暴,否則她們大多會對她們的第一個男人產生奇特的情愫。
她的身軀曾因他如此的解讀而僵硬了一下,但她沒有憤怒的樣子。「我只是想相信我們能丟開過去的偏執,並給予我們建立在盲目怨憎的未來一些信心和守護,而愛,是我們之間唯一的救贖!」她解釋她的觀點,沉吟數秒,她又輕問:「你呢?是否願意也能對我們的未來抱持著與我同等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