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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書房的主人似乎不太欣賞她這個免費女傭為他書房所做的一切努力。那天他醒來,脾氣已顯得有些暴躁,在發現書房裡的一切時,他幾乎大吼了起來。

    「搞什麼鬼?誰允許你亂動我的書房?」這是他那早給她的精釆開場白,這一吼幾乎吼醒了沉睡中的霧莊。

    水仙被他惡劣的態度搞得有些情怯,但淑姨在飛奔而來之後所展現由訝異轉為激賞的表情,令她大受鼓舞,由淑姨那種想要撫掌稱快的微笑模樣,水仙更肯定自己的做法不只正確且獲得支持。

    於是她理所當然,慢條斯理的答﹕「是『和平』允許我這麼做的,難道你不想要和平了嗎?」她又反問。

    這次他依舊愣了愣,茫然的四顧他的書房數秒,莫可奈何的喃喃低咒﹕「該死的要脅!該死的和平!」

    淑姨則咯咯笑著,拍拍水仙的肩背說道﹕「多麼不凡的成就啊!你把寂寞昏暗的狼穴變成了明亮的詩人宮殿。」

    又一次大獲全勝!

    水仙在沾沾自喜這些改變之餘,仍不忘計畫她最難得逞的一個想法──她渴望鼓動莊頤再去做一次完整的腿部圓欏K幾乎可以預感他的雙腿並未真的完蛋,有幾次她曾看見他穿晨褸坐在輪椅上的樣子,晨褸下露出的那雙腿是那般的修長完整。  

    這是令人驚訝的情況。按正常來說,一個腿部缺乏運動將近十年的人,他的肌肉會快速的萎縮,根本不可能健壯的像正常人,除非,他持續且恆心的做復健。

    問題是──有哪個人會在明知復原無望時仍持續不輟的做復健?可能這個人毅力過人?不死心?有病?或另有隱情?

    反正水仙是決意要探勘出莊頤腿部的功能究竟還剩多少?她認為改善一步是一步,而如此的努力若有成果,她相信自己近十年的罪疚會得到相當的紆解。

    想歸想,水仙也知道想實踐這件事並沒有那麼容易。要莊頤上醫院,先斬後奏絕對行不通,她總不能用捆的把他捆去。可是以莊頤的多變,先奏後斬可能更不利目的。

    思慮良久,她決定去跟他講理。

    婚姻的第十二天,她在千思萬想了千萬回之後,鼓足勇氣兼硬起頭皮去敲他那煥然一新書房的門。

    門打開的剎那,他只睨了她一眼,就毫不留情的諷刺﹕「多禮小姐,你不覺得敲門對你我而言很多此一舉嗎?尤其是在你把我的書房變成廉價香水工廠之後。」

    如此的開端似乎很不祥。什麼叫廉價香水工廠?

    水仙是過了須臾才想通,原來他在撻伐她以香水令他的書房「滿室生香」了!真是不識好人心,水仙咕噥。  

    「它們才不廉價!」水仙太過認真的抗辯。「它們可是我生命中最昂貴的奢侈品。」

    「它們?」

    「水仙花味的香水,它們貴得離譜。」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我真該對你的慷慨感激涕零羅?」他用一種根本不像感激涕零的草率語氣說道。

    「算了,那只是舉手之勞,幫你去去霉味。不過如果你真想表示感激,涕零倒也不必了,你只須看在和平的份上,答應我另一項建言。」逮住機會,她半點都不遲疑的加以利用。

    「又是和平!」莊頤滿臉嫌惡的瞪著書架低喃,彷彿不懂她為什麼能想出那麼多「和平」之舉?「你究竟想建言什麼?」他很不耐的問。

    「我想……建議你上醫院去再仔細的做一次檢查。」

    「檢查什麼?」

    「你的腿!」

    「幸好你不是指我的精神病!」他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的揶揄﹕「你知道,最近我已被你無謂的和平搞得神經兮兮了!」

    水仙懂了,原來他在抱怨「和平」來得太頻繁了,不過她可沒蠢得不懂擅加利用機會。「這意思是只要看的不是精神病,你就同意上醫院?」  

    莊頤微笑,笑得很詭異。「我記得我們都同意戰爭與和平的條件是對等的。而和平既已成立,我也的確充分配合了你所謂的和平,所以現在,我也想分和平的一杯羹,索取某些──和平的好處。」他把輪椅往前移了一步。

    「何謂……和平的好處?」她反射性的後退一步,很自然的規避他緊迫向她的壓力。

    「例如──先前我建議的和平之吻!」他漫不經心的撫著輪椅扶手,表情既沉著又曖昧。

    「你的意思是──只要一個吻,你就同意上醫院檢查?」水仙開始考慮「犧牲」了,畢竟一個吻不算什麼,更何況,她若老實,就得承認根本不討厭他的吻。

    「那還得看這個吻值不值得!」他的表情愈來愈好整以暇。

    「怎樣……怎樣的吻,才夠得上你所謂的『值得』?」這樣的好奇,讓水仙一出口就咬住自己的唇。

    因為她的疑問,他的眼神變深邃了。「主動──積極且柔軟。」他以令人心跳加速的眼神凝視她好半晌才柔聲回答。

    水仙差點跳了起來;他怎麼能要求她積極、主動?他是不是又想藉此達到撻伐她「放蕩」的目的?重重的困惑讓水仙心情紊亂極了。「看醫生是為了你的腿著想,你不該勒索我!我不會允許你這麼做。」她抗議。  

    但他卻拿她日前的語氣來反將她一軍。「是和平允許我這麼做的,難道你不想要和平了嗎?」

    「我真打了自己一巴掌,對不對?」她瞪著他低喃:「為什麼想做這種要求?你並不真喜歡我的吻,不是嗎?」

    「喜不喜歡得由我自己決定,不是嗎?」他挪開停在她唇上那充滿欲望的注視,頗粗魯的答。

    「可是,我想你會後悔的。」她潤了潤唇,眉宇之間已有幾分軟化與認命。

    「為一個吻後悔?」他嘎然而笑,之後不耐的說:「想要和平就快點付諸行動,不然時限一過,一切條件都得從頭。」

    他可真是迫不及待啊!但水仙懷疑莊頤迫不及待的動機何在?

    她先是控訴般的看著他,接著勉強自己顫巍巍的靠近他的輪椅站定在他面前。她咬著柔軟的唇,吸氣壯膽,閉上眼睛,噘起嘴唇,俯身向他,然後…

    似乎是焦距沒有對準,她稍稍去撞到他的頰,而她的唇則正好落在他那略帶鬍碴的唇角。他面無表情,彷彿對她的努力與閃失視若無睹。

    而他無動於衷的樣子真的激惱水仙了。先前他的吻可是熱熾如火的,如今他卻變成道地的「冷霜子」了。他令水仙產生了想榨出他回應的念頭。水仙回憶著前兩次他吻她的情形,她放鬆噘起的嘴唇,捧起他方正的下巴,壓下嘴唇。

    這樣的主動果真效果驚人!在她的誘哄下,他堅實光滑且剛強的嘴唇輪廓分開了,她讓他一嚐自己舌頭戲弄的滋味。

    莊頤愉悅的嘆息,心跳開始在胸腔撞擊,興奮的感覺也同時升起。他一手攫著她的腰肢、一手壓著她的頭部,把她揪上他的膝蓋令她跨坐在他的亢奮間。撲鼻湹的水仙花香和緊帖著他指節的柔細髮絲都令他迷醉。他飢餓太久的感官幾乎受不住了﹔許久以來,他已認命的要過獨善其身的無欲生活,但這女人喚醒了他古老的欲望,削弱了他怨憎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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