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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茜卡手裡死死地抓住一摞信,憤怒地喊著“你憑什麼扣下我的信”之類的話。
頭把他們兩個分開,讓我帶著傑茜卡回了她在閣樓的房間。
傑茜卡沒有接受我的幫助,獨自坐在床上修復傷口,我偷偷湊到門邊偷聽大人的對話。
頭兒也許是頭一次那麼憤怒。
我透過門縫能看到他用手指指著尤里烏斯,氣得鬍子都歪了,我只需要稍稍集中注意力就能聽清他的每一個字。
“你不能僅僅因為嫉妒就這麼對她!”
“因為你的父親寫信關照她,你就扣下了屬於她的信?實在太幼稚了!”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就是嫉妒她!”
“不管你和你父親之間發生過什麼,都不是你遷怒與一個女孩子的理由。”
“如果你不想教她,就讓我來,我想艾倫會非常樂意。”
尤里烏斯咆哮著:“別提那個人!”
我保證就連傑茜卡都聽到了這句話。
然後他們兩個就打起來了。
鍊金術士之間的打鬥實在太可怕了,我坐在地上都覺得整棟房子在搖晃,生怕他們順手把地基里的土抽取出來使用,讓我們所有人都掉進基坑裡去。
反而是傑茜卡湊過來抱住了瑟瑟發抖的我。
她真的太好了。
☆、案件
賽蒙仍舊掩面坐在那裡。
“我的確出於私心刻意隱瞞,我只是覺得她真的非常好,我由衷希望你們能在一起。”我說。
賽蒙長嘆一口氣。
“沒什麼,不管他是誰都不重要。”
他放下雙手,重新露出他英俊的臉,那雙眼睛如同平日裡一樣明亮。
“我早就猜到會有這樣一個人,現在只不過是證實猜測罷了。這和以前沒什麼不同,我對傑茜卡的愛情不會因此減少哪怕一分一毫,只不過我得更謹慎一點,太過殷切會讓她反感——我最開始的確太冒進了。”
賽蒙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
“我還是很有機會的不是嗎?現在在她身邊的人是我,而暫時占據她內心的那個人,似乎對她並不上心。”
對了,這才是我所期待的王子殿下。
“殿下,願您心想事成。”我伸出右手在空中劃了一個非常誇張的圓圈,然後收回手來彎下腰向他行禮。
賽蒙向我招手示意我坐過去。
“好了,讓我們談談正事吧——你聽到那個傳言了嗎?”
我聽到這話就忍不住皺了眉,“是有關鍊金術士復仇案的那一個?”
頭兒死在那個案子裡了。
“對,聽說這個案子毫無進展,新聞媒體已經開始斥責負責人的無能了。有傳言說這個案子的偵破任務會重新分配……”
賽蒙指了指他自己。
我不由得張大了嘴,如果這起案子交給賽蒙負責,那我豈不是就有機會親手給頭兒報仇了?
但是這種激動之情很快就冷卻了下來。
“看來這起案子確實很難解決。”
這起案子確實很難解決。
作為一個能熟練使用鍊金術作為戰鬥手段的人,我明白殺害十三個鍊金術士有多困難,尤其是頭兒,他曾經是龍翼會的一員!
所以只有老天知道我聽到他的死訊時有多驚訝,有多不敢接受。
我不相信這起案件是單人作案,這一定是一個熟練配合的團隊的手筆。
只不過很難找到證據。
鍊金術士的攻擊手段複雜多變,往往你想找的是一把利刃,可它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卻是一枚徽章,或者一根文明杖。
所以說一旦一個鍊金術士背叛了做人的基本準則,將三十一律徹徹底底地拋之腦後,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如果自律隊還在的話就好了,雖然他們把目標對準龍翼會這種純學術性質的瘋子團伙而不是其他犯罪組織這一點非常愚蠢,但他們對抗鍊金術士罪犯的經驗頗多,可惜清洗令以來,自律隊早已解散,那些奇妙的勘測手法也不知道流落到何處了。
“不管傳言是真是假,提早做點準備總不為過,萬一最後落到我的頭上,我偏偏還對此案一無所知,可就不妙了。”賽蒙用鑰匙打開抽屜上的鎖,掏出了一個厚厚的文件夾,那是我整理的案件資料。
他還挺自覺。
“那我的準備反而派上用場了——殿下真的不拿自己當外人。”
賽蒙假裝沒聽出我的諷刺,輕飄飄地回應,“都是自己人。”
賽蒙快速閱覽裡面的內容,最終合上文件揉著太陽穴,把目光投向了我。
“還真挺讓人頭疼的,對吧?”我揶揄道。
“確實很麻煩,我開始期待傳言為假了,”賽蒙頓了頓,又問我,“你覺得這起案子真的是為了復仇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我又不是犯人,我怎麼可能知道!”我擺擺手。
“那該怎麼解釋‘叛徒’這個詞呢?”
我呼吸一滯。
頭兒不是叛徒。
他們都不是叛徒。
我隔著褲子口袋摸了摸裡面的那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