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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給他寫個條好了,把你的假期換到明天去,別再埋怨了。”賽蒙把紙條揉皺,我湊上去用打火機點燃。
為了掩蓋升起的飛煙,我點了一支煙。
“窗邊。”賽蒙指了指窗戶的位置。
我踱步到窗邊,靠在窗棱上,打開半扇窗。窗外的樺樹已經變得枝繁葉茂,鳥鳴聲隨著早上的風飄進屋內。
“殿下想問什麼?”我吐出一個煙圈,回過頭看向在椅子裡正襟危坐的王子殿下。
賽蒙挪了挪椅子,正對著我,用一種有點奇怪的目光看著我。
我靜靜地等他開口。
如果不需要瞞著門外的那雙耳朵的話,應當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問題吧。
我滿不在乎地想著。
“尤里烏斯·伯納德是誰?”王子殿下終於開了口。
我一定慌了神,窗外的鳥鳴從我的左耳飄進,又從右耳飛走,指尖夾著的那隻煙掉落在地毯上,磕掉了很多菸灰。
我彎下腰匆忙去處理火災隱患,站起身來才意識到我還沒回答這個問題。
哦,賽蒙終究還是知道尤里烏斯這個人了。
“這麼說你確實也認識他對吧……”賽蒙伸出雙手覆蓋在臉上,他很少這麼做。
“我就知道你和她很早之前就認識,你一定也認識這個人。”
“我看出她不想提這個名字了,你也不想提嗎?”
“為什麼?”
“她不想提是因為她喜歡他,你不想提是不希望我知道?”
瞧,我們的王子殿下多聰明,我還什麼都沒說,他就全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該說什麼好。
我一點也不喜歡尤里烏斯,哪怕頭兒一直把他當成最要好的朋友和夥伴。
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傑茜卡,頭兒經常帶我去尤里烏斯家裡做客,那個時候他們還沒鬧掰。傑茜卡就像我的姐姐一樣,不知道她是怎麼看的,但我就是這麼認為的。
剛認識她的時候,她臉上有著像太陽一樣明亮的笑容,後來這種笑容就逐漸消失了,但好在她依舊溫柔又勇敢,尤里烏斯沒能真正改變她。
而尤里烏斯像個沒有心的怪物,全部精力都投在研究上,對待其他人和事十分粗暴冷酷,所以只有頭兒這種好脾氣的人才能成為他的朋友。
不過頭兒也很討厭他的那種做派,只不過有共同的目標在,頭兒儘可能地忽略了這些問題。
尤里烏斯對待傑茜卡就像對待一個賣身給他做事的女僕!可事實上僱傭市場上但凡好一點的女僕都不會挑選這樣的主人!我聽說在此之前尤里烏斯先後辭退了兩位數的女僕,在僱傭市場上惡名遠揚。
如果不是想跟著他學習,傑茜卡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和這種惡劣的人有所交集。
我還記得傑茜卡一邊哭一邊劃開自己的手臂上那條歪歪扭扭的傷疤,試圖重新修復自己的皮膚。
看起來太疼了,我哭得比她還要大聲。
儘管後來頭兒安慰了我很久,我依舊不能接受這種以自己作為實驗對象的教學環節,堅決站在了禁忌的紅線之內。
鍊金術是一門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科學,想要掌握禁忌煉成,就得拿活人做實驗,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就只能對自己下手。
實在太殘忍了,我真的非常非常怕疼。
傑茜卡一開始也會哭,後來就變得非常冷漠,我以為她不再疼了,她告訴我只是習慣了而已。
如果說她不哭了是禁忌煉成學習的一個階段變化,可她不笑了絕對要歸咎於尤里烏斯。
頭兒說過,無論你有多憤怒,都不該在好好說清楚之前先動粗,尤其是對女士。
尤里烏斯一點也不像個紳士。
所以我一點也不希望傑茜卡對這種人產生不該有的感情。
真不明白她究竟看上他哪一點了?
難道只是因為他們每天生活在一起嗎?
還是說因為他是最頂尖的鍊金術士?
如果傑茜卡多了解一下更為優秀的男性,一定會改變心意的,這也是我對賽蒙的期待。
賽蒙是個非常優秀的王子,之前是得到了頭兒的認可,在我用我的雙眼認真考評之後,也得出了相同的結論。
他雖然生活在單一的環境裡,卻對其他類型的人和事充滿關懷之情,和那些狹隘的傢伙不一樣。
頭兒相信他能公正地對待鍊金術士這個脆弱到極致的團體。
“我真的不喜歡他。”我告訴賽蒙。
“他在他所屬的領域非常厲害,起碼據我所知沒人能超過他……”我小心地挑選合適的內容講述出來,我很少做這種細緻的事,實在是為難我。
“不過也許是太投入在他的領域裡,在為人處世這一方面,總是會做出讓人反感甚至——想揍他一頓的事情。”
我竟然能用如此委婉的話來粉飾尤里烏斯的為人,真是不容易,畢竟就連頭兒這麼好脾氣的人,也被氣得和尤里烏斯打過架。
那是一次復活節,頭兒帶著我拜訪尤里烏斯,我還給傑茜卡準備了自己畫的彩蛋。
敲了很久門都沒人應,頭強行開鎖之後發現尤里烏斯正在和傑茜卡互毆——顯然是傑茜卡比較吃虧,她傷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