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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到了賽蒙,不知道他怎麼樣了,但願他沒事。
“賽蒙……”
嘶啞的聲音從我的喉嚨里擠出來。
我臉上冰涼的感覺瞬間消失了,幾秒鐘之後,傳來了門被甩上的響聲。
我被這動靜徹底喚醒,眼皮沉重極了,手臂也分外酸痛,身上的每個部分似乎都不再屬於我自己。
我被人安放在一張小床上,我摸了摸額頭,那裡的冷毛巾還在。
我掀開被子撐起身體,打算爬起來下床,但是卻因為虛弱而一頭栽倒到床下。
床邊的小桌被我打翻,泡著冰的玻璃碗掉落在地板上,碎成好幾瓣。
我在地板上趴了一會兒,確認我自己已經腦子清醒才再次試圖起來。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又花了一段時間呆在原地等著眩暈感消失。
我赤著足走近屋門,拉開門走了出去。
我是扶著樓梯一步一步地挪下去的。
我站在書房門口,看到書桌前尤里烏斯瘦削的身影,站在原地有點不知所措。
他放下手裡的筆,緩緩地轉過身來。
與他深不見底的雙眼對視,我張張口,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你把地毯弄髒了。”他用一貫冷漠的口氣陳述事實。
我垂下頭,才發現地毯上沾著血跡。
我在走路的時候踩到了玻璃碎片,但我竟然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太遲鈍了一點。
我連忙蹲下身打算去處理地毯上的痕跡,但我剛蹲下去就一陣眼花。
我現在的狀態太差勁了,昨天的大逃殺耗盡了我的精力和體力,我現在根本不可能進行煉成。
我敢肯定現在我蹲在門口的樣子一定蠢爆了,我非但不能解決我的傷口和地毯上的污跡,就算要站起來還得再頭暈眼花好久。
這種無力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
尤里烏斯朝我走過來,抓住我的手臂硬是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我一陣頭暈目眩,被他抓住腰用提一件重物的姿勢挪到了桌子上。
我好一陣子才從頭暈想吐的眩暈狀態緩過勁來,坐在桌子上,看著他輕輕甩手把地毯上的血跡一掃而空,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對不起。”我躲開他的視線說。
他沒有回應我。
“你見到賽蒙了嗎?”我又問他,“他沒事吧?”
“他沒事,被人接走了。”他看向我。
“那真是太好了,”我由衷地說,“要是這位王子出事就真的麻煩了,他是整個凱恩特帝國的希望。”
“你也知道?”尤里烏斯皺起眉頭。
他生氣了,我聽得出他聲音里隱藏的不滿。
我抿了抿嘴,沒有和他對著吵。
“我上次是怎麼說的?”他走到我面前,面部的線條緊繃,“我讓你回到他身邊去,你當時答應了,然後呢?”
我垂下頭,我之前是這樣答應過他,但是我後來離開了。
“我只是答應你儘快回到他身邊,我並沒做出一直呆在他身邊的保證。”我抬起頭為自己辯解。
“你明知道他所處的環境,還能用這種理由狡辯?”
他把尾音挑起來,渾身散發出冰冷的氣息,我不由得想發抖,幸好我虛弱到幾乎無法迅速做出任何動作。
“你又有什麼不滿的資格?”我和他頂嘴,“憑什麼我就必須留在賽蒙身邊時時刻刻給他當保鏢做醫生?”
“只是因為你想這樣我就必須要這樣嗎?你是哪裡來的自信?”
“我和他保持距離,就連賽蒙都還沒有任何不滿,你有什麼資格憤怒?”
我是真的生氣了。
尤里烏斯也徹底被我激怒了,他的臉因為憤怒變得扭曲起來。
“你還沒有給我和賽蒙一個解釋,明明應該是我在質問你才對——十一年前,對賽蒙進行的那場鍊金手術里,為什麼要把我的形象塞進去?”
“你真的有考慮過其他人的想法嗎?你就是自私透頂,只在乎你自己。”
我想我完全忘了我現在虛弱到沒法和他打一架,才這麼勇猛忘我地激怒他。
我總能讓他生氣,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
我想到這裡,忍不住又有點難過。
我可不喜歡他,我再一次告訴我自己。
尤里烏斯憤怒地錘擊桌面,他脖子上掛著的那條纖細的銀鏈也跟著猛地跳動了一下,我被他嚇了一大跳。
我覺得我這回死定了。
他保持著那個動作呆了一陣子,我看著他因為呼吸而劇烈起伏的後背感到慌亂。
他猛地起身來,臉上的憤怒一掃而空,重新恢復冷靜。
“你要知道,王長子昨天所遭遇的危險是因為你離開了他身邊,如果你一直在他身邊,他們不會這麼早就對他下手,他們動手的順序和我原本的計劃完全相反。”
尤里烏斯說道。
“如果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你應該告訴我,”我小聲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本來什麼都不需要知道。”尤里烏斯盯著我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
“他們到底是誰?他們要做什麼?你得告訴我。”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