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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還好太小看不出,不然看出來不是他們天族後代……
但它遲早會長大,待那一日,不知又是什麼景象。我遲疑地謹慎地說道:“我這幾日總是做夢,夢見我的孩兒,有時是一條蛇,有時是一隻兔子,還有一次竟然是頭貓頭鷹。”
“眼下太小,瞧不真切,不過你放心我天族子孫怎會是那些,你莫要多想,好好修養便是。”
我盡力了,已經暗示提醒過您了,到時候可不能再十分責怪與我。
我問清元,是否可以將那仙株移栽到天居宮,也方便我看管。他望我一眼,“隨意移動反而不利於其生長,現在有多名仙童照料著,你想去就抽空去看看,不去也無妨。”
我當然要去看看,可惜當我看到其真容時,不免有些失望。這傳說中的珍稀仙株竟然長這般,仿佛蒼翠筆直粗壯的林木中長了一棵歪脖子樹。尤其對比仙草園其它蓬勃生機的仙草,越發顯得它們瘦弱可憐。只一樣,它們確實不常見,單薄的枝幹上掛滿細碎的嫩葉,五彩斑斕,或濃或淡。看守的仙童似乎對它們的珍稀說法也有所疑慮,奈何仙君囑咐,只得將其它幼苗移往別處,騰出地方著重看護。我每日點卯般去觀看一次,每次看到有葉片無精打采就心驚膽顫,恐怕一個不慎從此就枯敗了,趕忙用仙法護一護。
它們終於慢慢的挺拔起來,我放了些心。
其餘時間,我在天庭東遊西逛,知道釋腳大仙愛去屏陽台睡覺,佐令仙君愛喝子午茶,聽白真君下棋時習慣閉著眼睛……每日過的舒心愜意。
只是我的靈獸們似乎不愛搭理我了。有一次我領著夜雪逛了一回靈獸園,看見那雪獅就感慨,夜雪你幼時也這般可愛。適時那雪獅捧著爪子啃梅肉糕,鬍鬚上沾著糕屑,隨著它的咀嚼一搖一晃,十分滑稽。夜雪也不言語,拎著頸毛將其扔回窩裡,旁邊憨吃的幾個小獸也未能倖免,從此,它們就記恨起夜雪來,連帶著對我也愛答不理,真是惆悵。
算算時間我是該回一次仙山了,順便檢查風漓是否偷懶。
“不用回去了,風漓不在青城了。”
莫不是我逼的緊,藏起來了,上次見到他時還一副高人姿態:“莫要打擾我,休得妨礙我成為天下第一高手”,他體術確實學的不賴。
臨川笑眯眯說到:“他被魔界公主搶去當夫君了。”
我差點被茶水嗆到,竟有此等事,這魔界公主真是女中豪傑,敢搶風漓,他刻薄起來尤其是擠兌人的功夫發揮一二成能氣的人吐血身亡。還有,他們何時見過面,怎麼就發展到搶人的地步了。
據報信的人說,是一個年輕男子,比較凶,將人帶走後還找人通知師尊。師尊也不著急,讓人傳信給我:“阿洛比較閒,有空便去找找阿漓,待逛夠了將他帶回來。”
這怎麼都不擔心?
“師尊何時讓我去找八師兄的?”
“三個月前。”
“為何不告訴我?”
“你正玩的開心,沒空。”
說著還遞過來一封信,竟然是風漓寫的,說魔界沒有那麼不堪,末了還問我要不要過來一游?日期是兩個月前。
這是怎麼回事,這被擄走的人待遇這麼好,感覺他是從了,我得趕緊過去,不然等他們把孩子都生了,怎麼跟師尊交代。
魔界與其餘五界向來算不上和睦,隔斷時間就要小打小鬧一番。到這屆天帝關係有所緩和,除了上次駭人的仙魔大戰,平日是井水不犯河水,算不得親善。別人去了恐怕不太合適,我作為師妹去了直接把風漓拎回來此事也就罷了。
清元說他暫時有事,過些日子便去尋我,我覺得這樣挺好,興師動眾的反而麻煩。
我單槍匹馬上了路。思索一二。素日風漓沒個正形,但也是個懂得輕重之人。若說身不由己被擄了去,不求助便罷了,還讓我過去,其它人也不焦慮,確實透著詭異。
不日,到了魔界的冷情門。
守門的小魔見了我仿佛餓狗見了肥肉,那叫一個殷勤,現在的魔族怎麼如此沒有魔性,不是應該大喝一聲:你是何人,速速離去。而不是:仙子稍等片刻,待我等速去稟報。受到優待的我心中有幾分心安,看來風漓應該不會被蠻橫以對。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過來,大王、二王、小王均在此列,唯獨不見搶人的三公主。兩個大的魔君兒子對我頗為客氣,只那小王像霜打的茄子般,懨懨的,沒了傳說中的生氣。四隻羽翼頗大,長得像超大型禿尾巴山雞的大鳥套著黑金色繩索立於方形輦車四角,待眾人登上車,四鳥同時凌空而起,展開雙翅,甚是威猛。飛越過幾重山,經過幾重門,抵達魔宮處落冰涯。
入了宮門,兩王子又說幾句客套話,比如需要什麼儘管吩咐他們,越發感覺是來做客的。終於與他們辭別,由一小妖魔引路去風漓現在的住處。還未進門就聞到濃郁的酒香,風漓暈乎乎地指揮小魔再搬些酒來,說他師妹就要來了。我覺得他的討好很沒誠意,我不擅喝酒。旁邊的小魔並不多言語,只小心搬著酒侍候著酒具。
我打量一下這個宮殿,寬敞、華麗。心中有些氣結,原本擔心他抵死不從受到虐待,面黃肌瘦或是直接被那個女英雄三公主生吞活剝了,見到一個鬱鬱寡歡的師兄。我緊趕著風塵僕僕奔過來,沒想到他滿面春風倒過的逍遙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