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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露出懷念的表情:“哈哈哈,你那時穿著紗裙真像小姑娘,還問我修為是否增長,可惜只穿過一次……咳咳,不是,確是增長了的,多虧那紗裙,噗……”
清元:“你為了騙我留在府里,用仙法變化大群的螢火蟲,我累了大半日捉了一罐,帶至青城,第二日全部消失不見……”
凌波:“咳咳咳,定是你罐口未封嚴實,讓它們飛走了,老夫豈能做出這麼沒有仙品之事……”
凌波真人與神君同年歲卻長著一張少年人的臉,一著急起來就手足舞蹈,更顯少年情態。
修煉之人,到了一定境界,保持容顏不老不過是順手的小事,各有各法,也許只一顆丹藥,也許生而不老。也有不願保持歲月容顏的,比如神君:“何種模樣不過都是我,再者若看起來與你們一般大小,我威嚴何在?”
天后兩萬年上才有這一子,不過短短三載便不在身邊,心中必是抓心撓肺般難受,當初說是小劫難,卻是昏睡不醒,與仙去無異,想想嚇人至極。這“不久便會重聚”也不知會多久。於是隔些日子便拉扯著天帝或是獨自一人前去探望,每每去,發現上清宮總是忙成一片接待,神君像護雞仔的母雞般站在清元旁邊,縱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口。
“我兒可還習慣。”
“習慣,一切都好。”
“需要什麼傳信與我,莫要虧待自己。”
“多謝母后。”
寥寥數語後,只得轉身問:“神君,不知我兒何時可歸天宮?”
神君:“說不準,也許明日,也許萬餘年,時間到了自會降下提示,強行帶走恐生變故。”
不知是聽到“萬餘年”還是“變故”,天后抖了一抖,斷然不能因為自己害的兒子再次陷入昏睡,再不提回天宮一事。一來二去,感覺兒子變的疏離有禮,言語稀少,大部分探望時間都是與神君大眼瞪小眼,沒話找話說,頗有些尷尬。只能作罷,央天帝挑選了兩名仙官定時往來兩邊,送些吃食,傳遞書信。一同前來的還有一個丙酉仙君,畢竟清元極有可能是未來的天帝,除了仙法,還有許多東西要知曉。
青城也終於恢復往日平靜。
這些日子,我涎著臉追著風漓到處跑,熟悉各處環境也拐著彎打聽到了此等秘聞,這可比土撥鼠他娘是他爹表姐夫的妹子有意思多了,順帶將其它師兄們的那些底細也打探一番。
那一日,風和日麗,鳥語花香,我依規行了大拜之禮,正式成為地衹門下第九大弟子,看著我的名字刻入火炎石中,心中油然而起一股不可磨滅的自豪之情。
地衹神君真真成了我的師尊。
師尊笑言:“聽說,這段日子你與風漓相處甚好。”
這是哪個說的,怎麼只瞧表面,看不透內里,我們連融洽都勉強的很,甚好更是無從談起,我不過是人生地不熟,他不過是無聊無事,湊在一起罷了。
我勉強應道:“還可以。”
師尊面露欣慰之色:“也好,阿漓性子活潑,你先隨他各處熟悉一下,多與幾個師兄親近親近,修煉之事不急,不在一朝一夕。”
凌波真人不但愛酒,還擅於釀酒,每年必釀十壇今夜白,往年都是清元去取。倒不是別人不可,一來是凌波真人稀罕他,點名讓他有空過去;二來,這點是主要原因,他性子有些冷清,師尊深以為責,覺得自己這個代爹娘沒當好,但凡宴會,法會,有仙者聚集的場合必攜其同往,他將來應是天帝,穩重些是好但過於冷情就太不好了。
風漓一如既往地跟著去,如今又加上我,多了兩隻尾巴,少年俊美無儔的臉毫無表情。臨行前師尊特意囑咐我:“若是那老頭兒給你見面禮,莫收,待為師給你要個好的。”
我有些疑惑:“若是硬要給呢。”雖然上趕著送人東西可能性不大,但依風漓的說法放在這位真人身上還真說不準。師尊想了想,“硬給就收,就說是我說的,是不作數的。”
“……”
待到凌波真人住處,入了門,只見一個少年人急匆匆趕來,滿臉興奮,眼神灼灼,確是熱情了點。“阿元你可來了,如今見你一面還得老夫去地衹老兒處,老夫年紀大,腿腳不利落了,想當年你小時候……”
我立馬豎起耳朵,只可惜清元打斷了他。
“真人,今年的酒可準備好了?”少年問到。
凌波:“好了好了,咦,這個漂亮丫頭是哪個,莫不是地衹老兒那新收的徒弟?”
“弟子蘇洛拜見真人。”我乖巧上前行禮。
“不錯不錯。”說著從廣袖中摸出一個圓溜溜黑乎乎的大珠子,我想起師尊的話有些猶豫,剛想婉拒,“這是我剛得的玩意兒,收著吧,不做數的。”
我:“……”
“即便不作數,也不能太隨便,我記得你是得了一對,一齊送了方能顯出不作數的情誼。”少年不緊不慢地說。
“你……胳膊肘往外拐的太快了吧,這小丫頭才做了你幾日師妹,我們可是多少年的情分。”凌波瞪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