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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琴外表並不十分顯眼,只是可大可小,攜帶方便,也算得上大優點。除此以外真看不出它的強悍之處,也沒有鑲金嵌玉華美貴重。
清元在試琴,我吃仙果,風漓在喝茶。一回頭,夜雪又在蹭清元的袍子,它對我從沒有這麼依賴。
“二師兄,它故意蹭你一身狗毛。”我大喊一聲。
誰是狗?小夜子委屈又悲憤地回頭瞪我一眼。
二師兄一拂袖子,它滾了一圈出去。
我伸手將它攬了過來,順了順毛,它很快原諒我罵它狗子的事,頗為享受。此時,突然一隻手伸過來在它屁股上擰了一下。
我望了一眼那手的主人,正慢條斯理地又端起茶杯。
小夜子疑惑地抬頭望我一眼,滿眼的疑問:為什麼突然擰我?
我“……”繼續順毛。
那手又伸過來,擰了一把。
小夜子抬頭敢怒不敢言也不能言地瞪著我。
我轉瞪了一眼風漓,繼續順毛。
剛剛安撫下去,這隻手又伸了過來,我趕忙去擋,誰知,手靈敏地轉了個彎,在右邊又擰了一把,迅速撤退。
小夜子蹭地豎起耳朵,艱難地連滾帶爬從我身邊逃脫。最後那一下有些狠,連它的淚意都擰出來了,大眼睛裹著淚水無聲控訴我。
我手一指,“不是我,都是他。”
小夜子十分不信,從另一側轉過去趴在風漓這個禍首腿邊。我有些不平,你擰我的靈獸誣賴我,我也要擰我的靈獸誣賴你。我挪了挪,伸直手臂也去擰小夜子,手還沒伸到,風漓迅速將它轉個方向,正好看見我探著身子伸著胳膊,手還懸空在上方。
“……”
就看見小夜子十分憂傷地起身走了,小身子一扭一扭地。我覺得它身上的肉少些,路走的直些,會顯的更有氣勢,更能體現“我生氣了,後果很嚴重”的抗議。
風漓笑的眯了眼,起身:“我幫你哄哄它啊。”
信你才怪,哄著哄著估計它就不願意再跟著我了。
清元早就把琴放一邊,喝著茶看我們鬧騰。
我摸了摸鼻子,“那個,二師兄,我去把夜雪再哄回來啊。”
少年將杯子放下,輕聲說:“不用。”
那怎麼行,那可是我的靈獸,可不能就這麼被拐了去,“萬一夜雪立場不堅定,以後不理我了怎麼辦?”
“不會,它,不會。”
說著拿過那把琴,“你過來些,我教你怎麼使用這把琴。”
我一驚,這琴又不是我的,為何要學?難不成送我了,那天后娘娘找不到兒媳婦豈不是要惱我?
“我不要,這個太貴重了,我收了怕是會挨揍。”
少年笑了笑,“只是覺得你無聊,教你彈琴罷了。”
我經歷千餘年風霜雨雪的老臉撐不住紅了一片,果真是想多了,比自己索要寶物而被拒絕更覺尷尬。
我慢騰騰挪過去,少年見我有些窘迫反倒愉悅許多,嘴角上揚。起身讓座,“你先熟悉熟悉,自己彈兩下找找感覺。”
烏木很喜歡凡人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物什,其中就有一把琴,某一日被我翻了出來,還翻出幾本琴譜,煞有介事地彈奏起來。環境很優美,姿態甚優雅,只是剛撥出幾個音節,刺耳聲就招來了烏木,皺著眉頭。他首先很快反省了自己,覺得自己沒有擔好教養的責任,凡間女子尚且講究琴棋書畫。
這世間數得上號的名琴倒有幾把,不但音色絕佳,更主要可以作為兵器防禦或進攻。若是僥倖得了一把,不是因為實力勝出逼走對方,反而是魔音繞耳嚇退對方,這實在是太傷尊嚴。
硬是逼迫我學了個大概。如今許久未彈,生疏了些,我輕輕撥弄幾下。
臨川一直站在旁邊,少年扭頭望向他,“你怎的還沒有離開?”
臨川咳了幾聲,側了側身,走遠了些,並未離開。
好似有話講。
少年走過去。兩人正常聲音說話並未避諱我。
臨川說,自從把夜雪從天殊真君處拐了來,旋機星君天天跑到他府上鬧一鬧。天殊真君煩不勝煩。
當初說好的,夜雪出生便由旋機教養,還沒處熟,就被天殊抱過去稀罕幾天,沒想到一去不復返,仙蹤難尋。這好好的徒弟就這麼沒了,旋機整日追著天殊討要。
小白虎不是天庭走失的靈獸嗎?我不由望向他二人。少年見了,走過來,說:“上次天后生辰,天殊真君帶著夜雪四處炫耀,恰巧遇到西天派來的尊者,兩人相談甚歡,一時竟忘記夜雪。它自己胡亂走,走失了,正碰上正要回仙山的我,它一路就跟著我下來了,到了雲疊山上方時,它一個不慎滾了下去……”
滾下去還能毫髮無傷?我寧願相信是你一腳將它踢下去,再用仙法護著它些以便安全著地。
“阿洛想不想將夜雪送走?”
若剛開始知道是個有主的,肯定還回去,現在養了些日子,有些不捨得。
我十分糾結。
“既然如此,就留著吧,到時候我們再還旋機星君一個更好的徒弟。”
這靈獸是地里的大白菜嗎,隨處可見,我覺得我還不上。不過,有清元在,大約是可以的,據說天庭有個靈獸園,仙禽靈獸,數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