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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品價格不等,便宜有便宜的吃法,貴有貴的消費,端看你怎麼選了。我就喜歡人多熱鬧,坐在大堂里粘住了不走。
風漓不屑:“小爺我每次來都是要雅間的,你一來就降低了爺的標準。”
我就知道他要顯擺,說是帶我來見見世面,一進城就走的搖曳生姿起來,仿佛哪家的二世祖,我在後面跟著活像他家中僕從。沒想到竟還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風公子,好久不見。”
我問:“這都是你的主顧?”
“大多不是,以前我常來就認識了。”
“你不怕遇見以前的主顧,見你這般……”我想說風騷招搖不靠譜,終是忍住了。
“做事的時候自然有做事的樣子,我有一套特意為此準備的袍子,我可是專業的。平時麼當然是自己覺得自在就好。”
這袍子沒過多久就見著了,真是很有特點,讓人耳目一新過目不忘。
飛飛帶來的信上大意說,王員外家的大白狗病了,症狀是不吃不喝,也不精神了,請了幾個獸醫,皆看不出原因。我覺得它可能沒病,生活□□逸,無趣到憂思了。可王員外的小兒子不這麼想,據說擔心的也跟著瘦了,王員外只好請高人過府一看。
“八師兄,這貓貓狗狗的活兒也接,連獸醫也看不出名堂,你去了有何用?”
“如今世間平靜祥和,哪有那麼多大事,閒著也無事,不如出去晃晃。”
“這次帶誰一起去呢?”我打聽過了,介於他本人修為低,遇到低等的妖也降不住,總會叫一個得力的小弟子同去,師兄們空閒了,也跟去過幾次。
“這次就我們兩個。”
“你是說不叫個師兄了,喊一個弟子也行啊,要不就梓玉?”我抖了一抖。
“不用,不是還有你嗎?”
一時間我覺得自己責任重大,鬥志昂揚,又覺得難當大任,自己的斤兩還是清楚的,有些糾結。又往深處一想,覺得這狗病的不尋常,王家好歹是一個富戶,見識總有一些的,不至於為圖安心高價請個道士,或許有什麼隱瞞。比如:月黑風高,發狂咬人。或是,月朗星稀,說起人語,“老王,我想吃肉。”
“八師兄,我們兩個,去是沒問題的,我就怕一不留神沒護住你,還是……。”
“你要是害怕,就留在山上吧,我會給你帶些好吃的回來。”
哪個害怕了,即便是也絕對不承認,去就去。
“我這不是思慮周全,防患未然,確保萬無一失嗎?”我覺得自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我們乘著飛行器雲艇下了山,他穿上道袍,我扮成隨行道童。作為道袍,他這件衣服過於花哨了,我覺得在臉上塗抹兩把可以直接去跳大神。再加上比尋常袍子還要寬鬆些,尤其是下擺,活像張口的麻袋。有了他這個對比,我沒有特別抗拒扮道童了,起碼衣服顏色式樣正常。
我們守在鎮上通往鴻德府的路口,等馬車,以往都是如此,昨晚已經讓外門弟子通知老獵戶今日要租他的車去城裡,左等不到右等不到,最後來了一輛很破的牛車。車很簡陋,四面毫無遮擋,牛也老了,三步一小喘,五步一大喘。老屠戶有些拘謹,“道長莫怪,今日,今日馬生了病,車也,車也壞了,能不能用這牛車先湊合一回?”
“……”
他一直以為是住在符清宮的哪個外門弟子租他的車。只是這馬病了車壞了,趕的實在是巧。
符清宮那可是神仙的弟子。山下的居民不太清楚神仙的弟子也有遠近劃分,只覺得能跟神仙有點點牽扯,那是天大的福分,眼瞧著這福分就要飛走,老屠戶有點著急。
“爹,你咋騙人家哩,明明是哥哥為討未來嫂子歡心,偷偷把馬車借給她家了。”旁邊一個扎著沖天辮的男娃娃喊道。
好一個誠實的孩子,可是如此一來你爹豈不更尷尬?果然,老獵戶更拘謹了。最後,嘆了口氣,“實在對不住,我大兒昨天晚上偷偷把車趕出去了,通知你們已經來不及了,村上再沒別的空閒馬車,我也是無法,才……”我與風漓對視一眼,要不去鎮上別家再租一輛?剛剛委婉地表達了這個意思。老獵戶一臉哀傷,仿佛在說:“你們果然生氣了,嫌棄了,拋棄了我的牛車。以後再沒人出高價租我的馬車了,神仙也不庇佑我了。”
“我們銀兩照給。”我趕忙補充道。老獵戶哀傷的臉透露著幾許正氣,似乎在說:“別瞧不起咱普通人,我們村兒就沒有占人便宜的人!”
我們認命地爬上牛車。男娃娃笑嘻嘻,“整個村里我爹馬車駕的最好,這輛牛車嘛,你們一會兒就知道了,我去找我娘了,她在鎮子上賣野味。”說著跑沒了影兒。
我是個不怎麼講究的人,在玄元洞那會兒,起初烏木不會照顧人,扔一堆各色果子給我啃,我也吃的喜笑顏開;隨便理個窩鋪,我睡著也安穩香甜。只是今日這馬車是真的不舒服,空間小,最主要是晃的厲害,一顆小石子都能顛起來。我與風漓一人坐一邊,看著對方的模樣越發覺得自己可憐。
在無窮無盡的嘎吱聲中終於到達,老獵戶這次是真情實意地不要銀兩,估計他也沒料到這車年老失修到這種地步。只得又勸慰了一番,表示以後有需要繼續租。老獵戶感激且心滿意足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