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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讀過書,說起話來條理清晰,最重要的是長得是真的絕色,明眸皓齒,冰肌玉骨,好一個佳人。說到最後,扔出殺手鐧:“若是無法修仙,此次回去便要嫁給一個老頭兒做續弦。”漂亮女人總能得到更多的同情,把年幼梓玉唬的有些不忍心趕她走。還是六師兄出面,通知她父親過來接人。她父親一品大員,祖父是皇帝也要敬三分的三朝元老,誰敢逼她續弦?姑娘臨走面露不舍,扒著轎子門不肯上去,被她爹硬推進去。
這事被其它師兄玩笑了好久,自此清元更加不愛出門。
最近是怎麼了,跟著去了趟鴻德府,今日又出現在這裡?
我噌噌跑出去。
“二師兄,你怎麼來了?”
“我聽臨川說,天庭走失一隻幼年白虎,有人在雲疊山見過,今日我們就去捉他回來。”臨川是天帝指派給他的仙官之一,性子活潑,經常代天后送些稀罕吃食過來。另一個叫臨淵的就穩重的多,做事一板一眼頗有章程。
“那你這是在等我呢,萬一我沒看見你,或是沒過來尋你,你豈不是白跑一趟?”
“你不是找過來了嗎?”
“……”
不過我沒有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
仙家的靈獸那是有主的,豈能誰捉來就是誰的,捉了還要送還回去,這個忙可以幫,順便瞻仰瞻仰這傳說中的上古神獸,只是恐怕沒那麼容易尋到。
“二師兄,明日吧,我們叫上其它師兄一同去找,也可以快些。”
“聽說,天庭發了話,誰捉到便是誰的。”
天庭真是大方,丟了東西就不要了,哪怕是個活的。
我一個激動,雙目炯炯有神,“天庭沒派人找?”
“沒有。不過,雲疊山並無仙障,誰都可以出入。靈獸幼小,普通獵戶捉住他也不難,晚了可就沒了。”
我擼起袖子,幹勁十足,那還等什麼?
臨行,很厚道地讓看門的弟子傳話給風漓,簡單說了下原因讓其忙完去雲疊山尋我們。
瞬息術果然神奇,眨眼功夫已至雲疊山,想想等下風漓站在雲艇上搖搖晃晃往這裡趕,我更加堅定要好好修煉。
我拿出我的小乾坤袋—這是從七師兄慕染處得的,扒拉半天。
“你在找什麼?”
“找袋子裝白虎啊。”捉到了,一不留神再讓他撒腿跑了,豈不遺憾平生?
二師兄咳了一聲,“不用,找到了,我有辦法制住他。不過之前不能使用法術,他乃上古神獸,天生靈力強,若被他發現,再找就不易了。”
這要如何是好,這山雖不太大,他若存心窩在哪個山洞裡,哪裡去找?
“這是天月鈴,乃仙家寶物,不但對上古神獸有感應,且聲音柔緩是幼獸極喜愛的聲音,他若聽到,必會來尋我們。”
於是,我鬥志昂揚地一路搖鈴而去。
三個時辰後,我累的坐在地上再不肯起來。可憐我一刻不停走了大半個山頭,唬走了幾匹野狼,嚇跑了多隻山兔,驚飛了無數鳥禽。就是不見白虎蹤影。每每我回頭問詢清元,少年衣衫整潔如初,神態悠閒自在,雲淡風輕地答道,“快了。”
一點都不快!
我自打出生從未如此翻山越嶺,長途跋涉過,這幾乎要了我的命。本仙子年紀輕輕風華正茂,最後落個累死的下場,委實不好聽。
“果真不走了,那白虎可要被別人撿去了……”
我盤膝坐在地上,只顧喘氣,並不搭話。
少年得不到回應,也順勢坐在我旁邊。
清風掠過,草木輕輕擺動呼應,臉上涼爽舒適。他接過鈴,一邊擺弄,一邊漫不經心地問:“聽說早上風漓因為你曾說他有個女兒有些不高興?”
是有這麼一回事兒,後來被我幾句哄過去了。當時梓玉就在旁邊,這些年輕弟子活潑好動,一面尊師重道,一面不遺餘力地挖些長輩的八卦得瑟炫耀。多半被他聽了去,傳開了。不過是些玩笑話,我自覺未有不妥。
“沒錯,他覺得將他說老了,有些不樂意。”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怎麼回答的呢?風漓執著於把他說的比清元老了,我無法,只好繼續往下編,我好像說了清元是婚後多年才懷上,年齡差不多,最後還總結了下:八師兄厲害。
難不成……難不成,他是不高興被說多年才懷上,這本是子虛烏有的事,怎麼一個個較起真來,我這純粹是無心之言。
我瞪大眼睛望著他,他有些不自在。
果然如此。
神仙活得太久,以免無趣,難道都會間歇性孩子氣一番?!
我調整下身姿,正襟危坐,深刻檢討,“就算是開玩笑也不該牽連別人,我,實在是錯了,既然如此,我鄭重宣布,我,都是我,一直都是我,我懷不上。”
這樣總行了吧。
他似乎並沒有釋然,皺著眉頭,聲音更清冷了些,“在這等著。”
說著起身,向前走了走,搖了一下鈴,清脆悅耳。我不禁有些疑惑,我方才搖了一路,鈴音繞耳綿綿不絕,並沒有如此輕靈之感,難不成這仙家寶貝也認人?清元似乎知我所想,回頭,“須佐以法力晃動鈴身,才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