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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那個長得比他順眼。”
“那個,那個我打不過,搶不到。”姐弟倆小聲討論一番,最終達成一致意見,留待觀察考驗。
都說魔宮的三公主霸道不講理,今日近距離觀察,眼睛滴溜溜轉,活潑了幾分,毫無蠻橫之態。
前幾日閒逛打聽到,他們姐弟就在父親被選為新魔君之後不久陸續出生。他們父親性子綿軟,在族中本就不出眾,突然就被立為魔君,魔族中有不少人頗有微言。尤其是自己族內的堂親表親,常常看他們姐弟不順眼,偶爾欺負一下。
剛開始,他們還不敢反抗,後來一次就爆發了,發起狠來,把一個堂哥打得鼻青臉腫,後來那個堂哥再不敢欺負他們。於是兩人得出真知灼見的結論:只要敢惹我,我就揍你。魔君再柔和,也是魔族的老大,所以沒人敢把他們怎麼樣,漸漸創出混世魔王二人組的名號。也就無人再敢招惹這兩人。
我不做壞蛋許多年奈何大家還是以壞蛋待之,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也被放大視之。這些年長大了,名聲好了許多,這次搶人事件又讓眾魔把心重新提了起來。眼瞧著這小子安穩些時日,沒想到憋了個大招,連天庭的殿下都招來了,以後還得留心著,這禍害何時能懂事。
禍害覺的自己相當懂事,為了增進阿姐與風漓的感情,常常約著一起來找風漓,挨著白眼也在所不惜。來了只坐著可不行,那得講話,於是一片聒噪。一個人講話太尷尬,另一個也開始講話,於是兩片聒噪。我覺得適時配合兩句也算是禮節,畢竟這兩人並不討厭,我弗一開口就被風漓瞪了回去,清元本來就不愛說話,風漓更是轉了性子一言不發。
平心而論,這個三公主長得不錯,可惜風漓並不喜歡草率點出的鴛鴦譜。一日,不知怎麼就講到了那日搶人的事,這本不是個愉悅的話題,水炎自覺開錯了話頭,只訕訕說個大概。不過從計劃到實施都有那個言奇長老的影子,只是最後由水炎出面當了個冤大頭而已。
這個長老我見過幾面,身材枯瘦,不愛講話,一雙眼珠子有些泛紅,看著怪異,早年出生時就是因為長得滄桑還得了個“蠻荒”的小名,親近之人才知道。風漓早先就說過,他就是那個斗篷男,幾次去尋風漓,不過是說服其重回魔界,振興魔族。
當年魔族突然發難,荼毒眾生,雖然剛興起就被鎮壓下去,但是破壞不小,算是攪渾了池水,惹怒了眾生,這些年來處處受到限制過的並不舒心。魔君又是個和緩性子,自知理虧在先,只約束魔眾收斂忍讓些。有些魔眾不以為然,言奇就是其中一個。
當初傳話讓風漓叔叔拿著啟魔柱重傷鳳族的就是他,他是族中大長老之一,很得先魔君信任,又帶著信物。事後,他說是長老言術給他信物並讓其傳話的,只是當時這位言術大長老已死,並且事已至此,先魔君也沒有追究,只免了他的大長老職位,在魔宮做個掌事,管管魔宮每日的開銷。
他多次勸說風漓回來,都未果。這次借著水炎姐弟將其擄來,沒想到這麼順利,風漓突然主動去除了壓制恢復了魔族身份。這幾日竟然在他萬年寒霜的臉上看到了些許笑意。
兩姐弟走後。
“你真的想留在魔族?”
“當然不會。”
“那你為何去除壓制,這不是給了別人希望嗎,尤其是那個言奇,你要是離開他都敢死給你看。”
“他可捨不得死。我二叔給我講了一些事情,我父突然起了野心,也跟他的攛掇有關。他心思深重,這些年一直沒有放棄找尋我,通過蛛絲馬跡還真讓他找到了。”
“那你準備怎麼辦?”
“回我該回的地方,希望時間久了他就徹底死心,不要再妄想這些有的沒的。”
“他若執意所謂的壯大魔界呢?”
“我回去便求師尊為我去除黑魔血,到時候我就算不得魔族人了。他若再執念與此,必會給自己甚至魔族招來大禍。我能得知自己身份多虧有他相告,我臨走前會勸一勸他,聽不聽就在於他了。”
去除黑魔血生不如死,不悖歷了一劫。
我突然有些傷感:“八師兄,當初你又何必,原來不是挺好嗎?”
風漓頓時拔高了聲音:“哪裡好,你處處以武力威脅我。我如今沒了啟魔柱的壓制,也可以修煉增長內元了,我恨不得早早想通這點,說不定現在也是上仙了。”
剛升起的一絲惆悵硬生生被他的大嗓門喊沒了,我無奈苦笑。
當初風漓解除壓制,動靜太大,天庭也已經知曉,天帝未多加關注,但是眾仙可坐不住了。當初先魔君是多麼一個驚天掣地之人,他的獨子必然不凡,不知多年後又是怎樣一個威脅?硬是煎熬了幾日,這才陸續過來觀摩一番這位傳言中的潛在威脅。
我將風漓按在椅子上接受一個個的“朝拜”,囑咐他不要抖機靈,做個木頭人就很好。他做的實在太好,簡直像隔壁村兒的二傻子。大家齊齊搖頭,龍生九子還子子不同呢,先魔君有個愣頭兒子也不足為奇了,只可惜先魔君這樣一個玲瓏人物兒子卻平庸至此,眾仙終於放心了。
有一個謹慎的問道:“小公子以後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