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還真私會去了,我精神抖擻。
“斗篷下會不會是女子,身形如何,聲音怎樣,你就沒瞧見點別的,或是聽見點什麼?”
“那人裹的嚴嚴實實,聲音又小,只偶爾聽見八師叔說什麼不行不去之類的,其它就真沒有了。”
眼看著風漓與夜雪一人一虎走過來了,我不得暫時打消好奇之心。
風漓走近問:“王知府家的貓又離家出走了,你要不要跟著一起找?”
上次醫狗這回找貓,我們承接的任務果然奇異,發展方向四散了,囊括範圍擴大了,這是太閒了還是缺錢了?
見我疑惑,補充:“不是普通的貓。”
我心中稍微安慰些許,我們還是有原則有底線有職業操守地。
王知府家的貓,的確不是捉鼠的家貓,是只山貓,體型頗龐大。是府里的王管家出門偶然撿到的,當時它正被一群狗撕咬,王管家正好碰到,一時惻隱之心下,將狗趕走,把它救下,並帶回了王府。
起初,王家人是不接納這隻山貓的,身形較大,算是個猛獸,一家人進進出出,再加上丫鬟小廝一堆,放在家裡,保不齊哪天獸性大發咬了誰,尤其府中還有幾個小主子。
王管家只好將其關在柴房,想著讓它養兩天傷就把它送回山林,也算善始善終。
這一日,王知府的母親,王老夫人帶著媳婦孫子孫女去上香,求的是健康,王老太爺的健康。這位王老太爺年輕時是個武官,上馬彎弓,也剿過幾次匪患,性子耿直,身先士卒的,不免受傷,如今年歲大了,竟得了心口痛的毛病。
求了支簽,還是上上籤“福氣自山中傳來,可壽健安泰一生。”王老夫人自然歡喜,仔細琢磨這福氣的來處,最近似乎與往昔並無二致,沒遇到什麼人,也沒收到什麼物。有些焦急,萬一哪日這不知為何物的福氣一不留神再另投別家,如何是好?
還是旁邊的王夫人提了一句:前些日子王管家不是撿只山貓回來嗎?王夫人能想起這貓還源於她的麼兒,小孩子乍一見這稀罕物,一天偷偷跑個十幾趟去瞧。
王老夫人決定驗證一下,索性留那山貓住在府中。月余,王老太爺確實健康許多,容顏煥發,這一月竟一次心口痛也未發作。立馬,凶貓變福貓,那形象完全反轉,那待遇迥然不同,以前王家人見著它,戰戰兢兢外加嫌棄。如今,光芒萬丈,恨不得與其同食同寢,哪個不想沾沾福氣?再者,這祖宗怕是都要成仙了,斷不會再傷人。
王知府本人作為朝廷命官,打小學的是孔孟之道,“子不語怪力亂神”,自然不宜大力宣揚,耐不住王老夫人深信不疑。為寬父母的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總覺著不過分就好。
日子本來一帆風順。
後來有一日,王老夫人侄子的小舅子的娘家三叔公的孫子找上門。進門先將親戚關係捋通順,旨在證明確實是親的不能再親的親戚,不比親兒子差多遠,然後表達了要入府做管家的願望。
也不怪此人無大志向,本就胸無點墨,彎彎繞繞打聽到竟有這麼顯赫的親戚,就投奔過來。聽人說,府中下人管家地位為最高,又不用幹活,有事就交代底下人去做。
王老太太望著親侄子寫來的親筆信,被繞的暈暈乎乎的,稀里糊塗就說,“先做兩天試試吧。”誰知這位就以為自己已然榮升為知府家的大管家了,擺足派頭,何事都要參合一腳,最後成功把年邁的王管家給氣走了。
一同消失的還有那隻大貓。
王管家頭天收拾東西走人,第二日王家人就到處找不到那福貓了。
先去王管家家中找了一番,無果。
起初大家找的並未多上心。都說是福貓,若說證據還真拿不出,說治好了老太爺的心疾,也有可能是人家老爺子自己鍛鍊身體的結果,畢竟老爺子年輕時是個武官,身體倍兒棒。
可是,一月後,王老太爺心口痛的毛病又犯了。
這似乎成了一個有力證據。
趕緊將王知府叫回家。王知府一直在外面辦差,還不知道自己府里連管家都換了。一聽,臉就皺成包子,奈何是自己的母親做主換的,打罵責備不得。王管家跟了他幾十年,情誼非常。只能給些錢財先打發了那個還在下人中耀武揚威的遠房親戚,厚著臉皮自己再去請王管家。
王管家此時正在家中含飴弄孫。王知府羞愧地將王管家接入府中。只是那山貓確實不見了。
找了許久毫無頭緒。王家人以為,山貓毛色油亮,眼神犀利中帶著藐視眾生的霸氣,乃神物,怕是須找一個道法高深之人方可尋回。於是,請了“半山道人”來找貓……
說到這裡,梓玉笑眯眯地說:“若小師叔去了,還能發現一個好處,王管家有一個絕活,木偶不但做的活靈活現而且行動自如,做個管家當真屈才了。”
我與清元說了,他略一思量:“你這些時日長進頗多,也辛苦,休息休息也好。”
於是風漓,清元,我去了王家。
本來夜雪也躍躍欲試,想跟著來,“一山不容二虎,你一去,說不定打起來或者那山貓乾脆躲的不見蹤影,還是不要去了。”我剛說完,夜雪頭一扭,不理人。
“再說你這小短腿,走不快,如今這身形,抱著也累。”其實夜雪長高不少,腿自然也長了,不致於跟不上,可是一隻未成年幼虎再怎麼著也看起來不夠威武,所以偶爾以此逗逗他。果然,他聽了,頭也不回地跑了—氣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