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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元轉頭對臨川說:“旋機星君若再問起來,就這麼說,夜雪我替他教養,保證比他教的好。”
臨川笑嘻嘻地說:“好。”
搶了他徒弟,還說比他教的好,我幾乎可以預見星君他老人家色彩紛呈的臉。
我繼續撫琴,琴確是好琴,只是彈奏的人水平有限,發出的旋律單一平淡,不好也不算太壞,我自己覺得這樣已然不錯,十分滿意。
好在清元並不在意彈的如何,也不準備改造我的琴技。待臨川走後,就教我如何將琴放大縮小,可伸長丈許,可縮小至小臂長短,我終於找到點仰視寶物的感覺。之後指導我如何發射出冰火兩種相反屬性的劍氣,只可惜我法力低微,發揮不出它應有的作用。但這足以讓我興奮不已。
末了,讓我收好。說是方便我以後練習。我歡喜地放入乾坤袋,雖然這不是我的。
晚上,夜雪果然回到我居住的廣玉殿,我一把將它抱起,“小夜子你回來了。”也許是錯覺,我感覺它哆嗦了兩下,這不是你的名字嗎,還嫌棄上了?
我仔細觀察了下小夜子,依然搖晃著胖乎乎的身子走來走去,眼睛亮晶晶的,除了對我突如其來的熱情有些不太適應,似乎忘了之前擰他的不快—我也沒得手,孩子小忘性大,記吃不記打,甚好。
第二日我晃悠悠出門了,老遠就見小弟子們圍在一起,大概夜雪也在。每日只要一開門,它就撒歡兒般衝出去,自己長得胖乎乎圓溜溜憨頭憨腦,總能惹得早起的小弟子圍觀,今日略有些不同。
中間除了有一隻圓虎還有一隻胖鳥,是送信的飛飛。兩者初次見面,不曉得對方實力,大家都有所保留,一時間也拿不準該不該捍衛自己的地盤。一個試著伸出爪子在空中抓兩下,一個撲稜稜翅膀。
兩者族類不同,但共有一個屬性:長得過於圓潤。等他們近距離你贈予我一爪子我招呼你一翅膀。常常不是因為對方的攻擊摔倒,而是自己使力後站立不穩,把自己蠢倒了。
也許是飛飛最後用尖嘴狠叨了一嘴毛使夜雪吃痛,我覺得小夜子生氣了,將藏在肉墊中的利爪伸了出來。小弟子們只覺好玩,沒意識到我們小夜子雖小,卻實實在在是一隻白虎,我趕緊一把摟住它。騰出手將飛飛身上的信解下來,讓一個小弟子抱著它去喝水休息。
我一手攬著小夜子,一手展開信。大意是一家人突然生病了,卻診斷不出病因,無法醫治,重金求醫的。
風漓閒的都開始跟我搶小夜子了,得到這個消息,很是精神,立馬接了,寫了回信給三豆子。望著飛飛那滾圓的身子,我覺得人到了回信估計還在路上飛。
我懷念起凡間的熱鬧,很想去,夜雪轉著骨溜溜的大眼睛,表示也想去,況且爪子抓著我衣服不撒開,必須得帶著,另外清元也要去,理由是“夜雪去了”。
不過我相信夜雪不去,他也有理由去,我覺得他是上次被凡間的榮華撞開了冰封的心,也想去湊個熱鬧,偏偏還找個冠冕的理由。神仙也可以有喜好,只要不生出凡心貪戀紅塵奢華,我們厚道人還是不要戳穿的好。
三人一虎,很快到了,有了清元的加入不用再坐那個顛簸的牛車,瞬息即到,這再次堅定了我要好好學法術的決心。
熱鬧的街道上,人來人往,本來我抱著夜雪,初時還好,久了覺得這團肉越來越重,被清元接了過去。我開始東張西望,欣賞這不一樣的繁華勝景。風漓一個人走在最前面,停在一個胭脂店前,回頭使勁給我眨眼。
我可不相信他是良善心發作主動買胭脂送我,仔細一看,他旁邊站了一個十分漂亮的姑娘,穿著不是上等,容貌卻是研麗。含羞帶嗔,欲語還休的。又仔細一看,姑娘似乎有些著急,往下一看,樂了,那邊風漓還在猛眨眼,仿佛在說:“快看我,快看我,本公子魅力弗邊,這姑娘站這兒許久了都不肯離去。”
眼瞧著人家姑娘都要哭了,我忍不住:“八哥,你踩人姑娘裙角了。”這貨條件反射抬了抬腳,姑娘得以解脫,頭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風漓憤憤地小聲嘀咕:“出門怎還穿這麼長的裙子?”
“天不熱,你還搖一路扇子呢,看,髮髻吹的都有些散了。”我接口。
第10章 黑白真君
到了約定地點,三豆子咧著嘴早早等在那裡,飛飛落在他肩膀上,有些疲倦又有些驕傲。雖說進城這一路閒逛費了些時間,飛飛能在我們前面趕到,算是只有耐力的胖鳥。我毫不吝嗇地誇了幾句,沒想到它一個激動差點沒從肩膀上倒栽下來。將飛飛安頓好,到了那戶魚姓人家。
高大的院牆,氣派的大門。魚老爺祖上都是做官的,最顯赫時出過一品大員,只是後來,盛極而衰,少有子弟步入官場,即便有也是很小的官職。魚老爺年輕時就在縣衙里做做文書工作,年紀大了便回家將養。所幸,雖然家族不再出顯赫官員,卻也不曾出紈絝子弟,所以家底還是有的,經過幾代的經營,在這一帶頗有名氣。
上月魚老爺家中老母去世,他是個孝順的,喪席辦的很是隆重,還重金請了個有名的道士作法超度。連遠在外地做縣丞的小兒子也告了假回來奔喪。
本來事情辦的頗為順利,魚老太高齡逝去,也算壽終正寢,沒有太多的悲傷遺憾。那請來的道士看出來魚老爺是個大孝子,知道了魚家老太爺去的早,年輕時魚老太為這一大家子費了許多心血,才使得家族不衰反而強盛些許。那道士也許是為了多賺取些銀兩或是顯示自己法力高深,說是可以設法讓這一家人再見魚老太一次。魚老爺年輕時與母親一道撫養弟弟妹妹,最知其中辛苦,對母親極為孝順,這一去便是永別,若能再見母親,哪怕一面,也是慰藉,算鄭重道個別吧。哪有不答應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