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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默默看著總覺得眼熟,讓宋知墨在路過那人的時候減輕速度,正好在她的身邊停下。朱默默搖下車窗,果然這人就是宋大媽。
“大媽,你是要去那個村子,上車吧,我們載您一道。”拐過了這個彎,就只有一條大路,在路的盡頭有兩個村子,一個姓宋,一個姓徐。
當初朱家的土地都賣了,現在的這個墓地是從徐家人手中買來的。
“哎,好,就麻煩你們搭我一陣了。”他們這兒人煙少,班車也少。打的太貴,宋大媽捨不得錢。就想著自己走回家,走了這麼長時間,人也很累了。
“大媽,你來這兒是幹嘛呢?”距離目的地還有二十多分鐘的車程,宋大媽上了車,為了不讓她尷尬,朱默默就和她聊了起來。
“這不是快到三月三上巳節,我回家拜祭一下父母,還有我老頭和兒子,讓他們過個飽節。”宋大媽說著,手緊緊拎著手中的籃子。
朱默默這才注意到籃子裡都是一些食物和黃紙紮花,聽到宋大媽話中的意思,這人一生也是很悲慘了,父母丈夫和孩子都先她而去。
朱默默的眼中流露出同情和抱歉,就連宋知墨都忍不住回過頭看了一眼。
看到兩人的眼神,宋大媽爽朗一笑:“你們也別把大媽想的多悲慘,事情都過去很久了,我也不難過了。”
“而且,他們都在這兒,又沒有離開,我想他們的時候,回來看看就好。”說著,道路一下子到了盡頭,一株大樹矗立在道路的盡頭。
朱默默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這株大樹。
宋知墨的車停在大樹邊上,這裡有一個分叉,一條路往西,一條路往南。朝南的是宋大媽家,朝西的是徐家村。
很奇怪的是,明明不管去宋家還是徐家,都要從這顆樹邊上過,可是昨天,她們愣是沒有分出一絲一毫的注意力給這棵樹。所以朱默默才完全沒有印象。
朱默默圍著看這株樹,才發現它真的是非常頑強地想要活下去。整棵樹主幹粗壯估計要三個成年男人手牽手才能環抱,樹高起碼三層樓。
但樹幹卻是空的,朱默默看到一些焦黑的痕跡,應該雨天的時候被雷劈了,樹幹都燒空了,只留下外層一層樹皮苦苦支撐著。
樹上枝條遒勁,但都枯死了,看不出一點生機的模樣。
就在朱默默觀察這顆樹的時候,朱珠也嗅著在這棵樹的根部嗅到了一絲樹靈留下的氣息。
“朱珠,就是這棵樹嗎?”朱默默在腦海里問道。
“是的。”朱珠點點頭,它聳著鼻子,“就是它,我嗅到了他留下的味道。”
“但這模樣,我們不會來晚了吧,感覺這完全就是一個枯死很多年的木頭了。”
“沒有,默默,你看。”朱珠跑到樹根部,小鼻子不停拱著一地的枯枝,旋即就扒出來一個小洞,朱默默走過去一看,才發現,這棵樹的根本不知何時冒了一個小芽兒。
但這芽兒的情況看著也很不好。即便不用手摸,也可以從這芽兒軟趴趴地模樣看出,它的狀態不好。
芽兒沒有勁,沒辦法掙脫束縛,春天就不能發芽。甚至在這個冬天就會被悶死。
“朱珠,要用多少靈氣你就用吧!”
朱默默想即便沒有朱珠的請求,她知道了也會救這樣一株樹。一個種子從發芽長成一棵參天大樹,即便經歷浴火雷電也堅持生存,即便已經到了生命的盡頭,也不惜一切努力重新開始。這樣的精神多麼值得所有人敬佩呢?
又有多少人在面對了失敗後一蹶不振,再也打不起精神重新開始呢?
靈氣點一點點減少,剛開始小芽兒一點變化都沒有,等靈氣從十萬多減少到不到一萬的時候,朱默默可以很明顯看到這顆原本枯軟的小芽兒變得硬挺,甚至能夠從包裹嫩芽的外皮看到裡面的一點嫩綠。
朱默默觸手摸了一下,小芽兒好像動了一下,對著她的手輕輕蹭了一下,有個聲音對著她小聲說了聲:“謝謝。”
“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朱默默不敢相信,她轉過頭問宋知墨,看到他搖搖頭,然後看到朱珠,也得到了搖頭。
周圍一切平靜,只有風聲呼嘯而過。
難道這是她的幻聽?
然後又聽到了剛剛一樣的聲音:“謝謝你救了我,我要沉睡了,繼續力量在春天發芽。”沉穩中帶著清脆,朱默默腦海里浮現一個風光霽月的十幾歲少年的形象。
很奇怪,看這樹木蒼老的模樣,應該是和白鬍子飄飄的老人,如果說它爆了新芽,有了新生,也應該是一個奶娃娃,怎麼會是一個少年呢?
將這件事說給朱珠和宋知墨後,朱珠很高興告訴朱默默,這應該是這棵樹送給她的能力,與植物共語。
也就是說只要花草樹木有靈,她都可以與他們共語。
朱默默也很高興,雖然能夠和植物說話的能力聽起來沒什麼作用,不過還有什麼比得上可以和不同的物種交流來的新奇和特別呢?
解決了一樁事,朱默默很高興。宋知墨心中也很高興。
“我們回家吧。”朱默默眉眼帶笑,看著宋知墨,拉住宋知墨的手。
“等一下。”宋知墨把朱默默額邊垂下的亂發劃到耳後,攬著她低頭一吻,直到朱默默暈頭暈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