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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瞎麼?”
許遲遲愣住,她真的第一次聽到他說話這麼刻薄。
程源掃了她一眼又沒說話。其實他也知道這件事跟她沒關係,可是她這樣一幅泫然欲泣的面容真的很噁心。他不需要她同情!
“有沒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許遲遲問。
“不需要,你走開就好!”程源進去,砰一聲關上了上門。
程源一直沒有來學校上課,整個學校都已經傳得風風火火,程源之前有多大名氣此刻也就有多麼轟動。
許遲遲並不是一個迷信的人,可是她真的無法原諒如此輕易許下這樣自私願望的自己。於是,她又跑到那寺廟去了一趟。
再次祈求:佛祖啊,能不能請你把他失去的都還給他,請他不要再難過?
她真的無法接受此時此刻他的眼睛裡都是陰鬱和冷漠。
仰起頭,面前金光閃耀的佛祖沒有表情。
事實也不可能變為虛幻。
於是許遲遲知道,她去找佛祖不過是自己安慰自己,對事實並沒有任何用處。既然是自己種下的孽,便要自己償還。
她便又去那出租房找他。
他已經完全不說話,完全把她當成陌生人。
可是許遲遲就是有這麼份耐心,她從小到大最擅長的就是這份耐心。她想要一件玩具,父母卻不搭理她的時候,她的作業做好了老師卻沒有給相應的小紅花,她都是這麼一聲不吭地站在他們身邊,直至如償所願。
程源有一天終於火了,“你到底來幹什麼?!”天天在這裡如同一尊門神一樣看著他。
許遲遲搖搖頭,她不來幹什麼。
她只是有點怕他會出事。
這個居民樓的半地下室又小又骯髒,即便盛夏裡面也是陰陰的。而程源就這樣一個人待在裡面,她幾乎很少看他出來,也很少看他吃東西。
她都覺得他都快一個人在裡面餓死了。
“別來煩我!”程源真的很火了,心裡頭許許多多的怨氣憋得太久了。他猛地推了她一下,使她咚一聲撞在後面的門上。
旁邊的路人走過都奇怪地望了一眼。
程源別過眼睛,閉了下眼睛。他不是這樣的人。可是他最近心裡太抑鬱了,她一直來煩他吵他,他這才忍不住發作。
“你走開不就行了!”他吼。
許遲遲拍拍屁股站起來,“我擔心你……”
“呵……”程源簡直怒極反笑,她擔心他,她有什麼理由擔心他?“我家這麼慘還不是你爸害的?!我爸沒有打過電話給你爸讓他改證詞?”
父親出事之前對他說過,他是被陷害的。因為她父親要他批一個工程,他不肯。她父親便聯合其他人設了一場局構成了父親貪污的罪證,以此要挾他不得,這才轉而舉報。
還有父親當時得罪了一個位高權重的人,他是知道的。在這兩方的夾擊下,他的父親才會被判得那麼重。
☆、2
第二章
許遲遲其實也知道這件事,她不清楚具體,只知道程源父親的確打過電話給她爸爸,還是她接的。當時她以為只是生意上的事,所以轉交給了她爸,陸陸續續只能聽到一些關於“
招標”“證據”之類,當時她並不明白,也沒放在心上。
如果這事真的跟她爸有關……
程源不想理她,準備關門,她突然用手拉住門,“我補償你好不好?”
“你補償我,你拿什麼補償我?”
“什麼都可以。”
程源盯著她。她可真是聖母心腸啊,居然想要來代替她父親償還過,果然她也知道她父親是個敗類,渣滓!
於是他冷笑:“什麼都可以,你確定?”
“嗯。”許遲遲鄭重地答。
“那你現在跟我進來上床吧。”他惡毒地說。
身為一個男人,沒有什麼比干仇人的女兒更快樂的不是嗎?更何況還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
許遲遲瞪大眼睛看著他。
“怎麼你不敢?!”他嘲諷,不敢就滾回去,少來這樣在他面前裝可憐。
“如果這樣你會好受點嗎?”她問。
“當然。”跟誰上床不是上床,他都會舒服的。
“那好。”許遲遲居然同意了,低著頭正要走進來。
程源沒動,“你是不是腦袋有問題?!”
她抬起頭,“不是你說的嗎?”
程源側過一邊讓她進來,“你可不要後悔!”他重重地推上了門。
許遲遲第一次進這裡,真的很濕很暗,甚至空氣中有種難聞的舊牆灰的味道。這是一個兩室一廳,卻小的可憐。左側的房子開了門像是程源的,右側卻是緊緊鎖著。
他一關上門這裡就跟晚上十點多一樣,程源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還嚇了她一下,“怎麼,你後悔?”
許遲遲朝著有光源的那個房間走過去,的確是成員的。因為有窗口還明亮些,但是設施很簡單,一張床一個柜子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僅此而已。
之前在客廳看不清,這裡的牆壁都已經斑駁了,掉著灰。頭上一個扇片速度幾乎可見的咿呀咿呀的吊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