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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哩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等我好了再說,微博發個聲明吧。”然後又翻出了手機衝著唐然搖了兩下,“編輯催我了,畫稿這幾天也要交工,忙得很。”
唐然點頭:“記得吃飯啊,別空腹吃藥。”
從醫院回來唐哩用微波爐熱了個三明治,咬了兩口就吃不下了,發炎的嗓子像是堵著個什麼東西十分不舒服,每咽下一口就像上刑一樣難受,她把剩下的三明治丟進垃圾桶從醫院的袋子裡翻出藥片用清水送進嘴裡轉身去了三樓。
唐哩家一層是客廳和餐廳,二層是她和唐然的臥室,三層是她的畫室和陽台。
她在畫室里坐了整整一天也沒能讓自己滿意,不得不拿出手機找到那本小說趴在桌上把後半本看完。
這次的插畫是一本校園主題的小說,已經被拍成了電視劇。應廣大粉絲的要求,作者和編輯準備推出一版附帶手繪插畫的精裝版。
唐哩大致翻看了一遍小說,上學的時候忙得要死還真沒有什麼校園情懷,她決定明天去附近的外國語大學裡找找靈感。
夜晚就是這麼容易讓人脆弱,褪去白日裡的忙碌,寂靜的黑夜把那些隱藏在忙碌下面孤獨感逐一放大。
也不能說是寂靜黑夜的錯,人要是心裡寂寞,哪怕坐在熱鬧的“鯉”里也還是寂寞。
唐哩端起桌子旁邊的杯子喝了一口早已經涼透的咖啡,那雙深邃的眼眸和眼角的淡棕色的淚痣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想到早晨那個冷漠的眼神和那輛囂張而去的警車,唐哩揚了下眉毛,看起來對方對自己好像不是很感興趣呢,那沒事兒,一見鍾情這種事情本來也不多。
多見幾次就好了。
她打開手機微信翻了半天,記憶里好像有個高中同學還是初中同學來著,好像發過穿著警服的合影?翻了半天她才從上千的好友里找到那個長啥樣她都記不清了的同學,又從那個同學每天吃喝拉撒睡的數百條朋友圈裡找到了那張一群穿著警服的合影。
放大看了兩眼唐哩覺得有點不對勁兒,怎麼照片上的時間寫的是30年前啊?
這才注意到,哦,人家配的文案是:看我老爸年輕的時候,多帥!
嘖,盲目的愛情使人愚蠢,無用功做了半天結果自然是一場空。
唐哩無力地趴在了桌子上,看著照片裡有一個人剛好在抬手扶帽檐的時候遮住了臉,要不是看到時間是30年前,她都差點沾沾自喜地以為這隻修長的手的主人是淚痣帥哥了。
可能是因為感冒,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夢裡又是一片漆黑,唐哩費勁地朝著唯一的光源跑去,好像腿有千斤重又或者是這條漆黑的路太過漫長,但無論多漫長總會有出口,她不是夸父逐日,她可以跑到出口。
出口處逆光而立的仍然是那個人,那個白天才開著車揚長而去的傢伙,依舊是撫摸她的臉,也依舊是捏著她的耳垂說了一句話,夢裡的唐哩都知道屏息傾聽,又暗自慶幸唐然不在家,生怕再次錯過了他的這句話。
但他貼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
“哈雷,就是那種看上去輪胎很粗很笨重的摩托車。”
…媽噠!
老娘偷偷開哈雷的時候沒準兒你還在做三年高考五年模擬呢!
唐哩幽幽地從夢中睜開眼睛,磨了磨後槽牙,明天就去警局蹲會兒碰碰遇氣,她拒絕再在這麼讓人興奮的夢裡夢到這種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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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又深又沉,余亦燎坐在窗前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翻著書,空閒的手裡慵懶地舉著一杯加了冰的Bourbon,琥珀色的液體在酒杯里晃動,帶著細碎的燈光。他一口喝光了杯子裡的酒,一聲粗啞的烏鴉叫打破了這寧靜的一刻,窗台上落了一根黑得發藍的羽毛。
他伸手拿起這根羽毛,再抬眼看沒關的窗子時,不知道為什麼腦海里浮現的是一面帶著點滴雨水的車窗,在陰沉的天氣里只有車窗上的紅色的心形格外醒目。
車窗後面是一雙明亮的帶著點嫵媚的杏眼,那雙眼睛的主人正一臉熱切地望著他。
他輕笑了一聲,伸手拿過那根羽毛夾進書里,書的那一頁寫著這樣一段話:我本來無意去愛他,我也曾努力的掐掉愛的萌芽,但當我又見到他時,心底的愛又復活了。
暖橘色的燈光給了屋子裡冰冷的家居覆上了一層溫度,早春,窗外剛長出嫩芽的樹枝上停落著一隻羽毛油亮的烏鴉,余亦燎摘掉金邊眼鏡,睫毛的陰影幾乎遮住了右眼眼角那顆淡棕色的淚痣,他的目光跟窗外的烏鴉撞在一起,衝著它勾了一下嘴角:“人類的愛情,真是讓人琢磨不透啊。”
作者有話要說:
攜金邊眼鏡的燎爺跟大家打招呼
恢復更新遼 好久不見呀
(雖然說好了30號恢復,但別的作者都今天更了,那我也更啵)
明天開始還是晚6:00點更 入V之後再雙更三更的吧 讓我再存存稿
第3章 撩三下
早晨9點30分,唐哩戴著口罩病懨懨地坐在停在警局外面的車子裡,警局門口掛的牌子上清清楚楚地寫著上班時間:
上午8:00-12:00
下午2:00-6:00
她還怕那位帥哥是個愛崗敬業的積極分子,專門提前了半個小時7點30分就來了,整整兩個小時,愣是連她要等的人的頭髮絲兒都沒瞧見,昨晚開著窗子在畫室睡著了,感冒變本加厲,現在連咽口水都費勁兒,整個人都有點暈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