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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唐哩洗了個熱水澡,等她泡在倒了牛奶的浴缸里敷了三張面膜出來的時候,床邊的桌子上已經多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了。
唐哩喝著薑湯把手伸進枕頭底下,摸到收納袋的布料才安下心來,她把收納袋從枕頭底下抽出來,打開扣子看到安靜地躺在裡面的一把純黑色的雨傘,笑了一聲又把袋子扣好放回枕下。
她今天有點過分安靜了,下計程車的時候司機師傅還說拉到她這樣安靜又禮貌的漂亮姑娘特別舒心,可惜實際上她也就是長了一張高冷臉,平時話還挺多的。
只不過下午遇到的人,影響了她…
唐哩拉過一個抱枕趴在床上,腦海里浮現出下午的情景。
她拿著一杯咖啡坐在咖啡店外面的傘下,無意間看到街對面有一小塊區域被封鎖了,幾個穿著警服的年輕男人站在旁邊跟周圍的人說著什麼。
本來就是隨便掃了一眼,卻意外地發現離她最近的那個低頭跟別人說話的警察,垂著眼眸,鼻樑高挺下頜線條緊繃,好像有點帥?
唐哩沒忍住多看了他兩眼,再低頭抿了一口咖啡抬起頭的時候,她的桌子前面多了個人,她眨了一下眼睛,覺得自己判斷的有點失誤了,這哪是有點帥?
這簡直是帥到讓人想當街吹個流氓哨啊。
警服帥哥聲音也很磁性好聽:“您好女士,請問,半個小時前您看到過一輛黑色的哈雷嗎?”
唐哩放下手裡的咖啡去看他的眼睛,很漂亮,陽光下瞳孔里的紋路看得一清二楚。她滿意地打量著面前的人,卻突然看到他右眼的眼角有一顆淡棕色的淚痣,唐哩愣住,放在桌面上的手指無意識地縮了一下。
當時她臉上的笑容一定有些不自然,警服帥哥大概是以為她沒聽懂,耐心地解釋了一句:“哈雷,就是那種看上去輪胎很粗很笨重的摩托車。”
他眼角的那顆痣隨著他眨眼的動作被短暫地蓋在睫毛下後又露出來,唐哩咬了下舌尖才穩住情緒,對著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沒有哦,我十幾分鐘前才剛來這兒的。”
回顧完下午的情景,她把思維放回到他眼角的淡棕色的痣上,僅用了不到一秒就判斷好了,這個男人,她感興趣。
唐哩團了團手裡的抱枕,趴在床上蹬了兩下被子,連他姓什麼都沒來得及問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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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夢到很多紛亂的舊事:
唐耀輝把唐然帶回來的那天,3歲的唐然近乎冷漠地看著她和媽媽的眼神。
媽媽跟唐耀輝正式離婚那天帶著她和唐然吃了法餐,神采奕奕地說:“祝我們的新生活越來越好。”
媽媽毫無徵兆地自殺那天樓下滿地殷虹的血跡。
……
最後她站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源,還有一個逆光而站的男人。
唐哩跌跌撞撞地跑過去,看清了男人穿著一身警服,眼角有一顆淡棕色的淚痣,他伸手撫摸了她的臉,手指捏著她的耳垂,湊在她的耳邊用他磁性的低音說了一句話,像是情人在耳邊呢喃。
唐哩有些沒聽清,急急地又問了一句:“什麼?”
“臥槽!外面怎麼還在下雨?姐!起床了!走啊!吃早餐去不去啊?羊雜湯配驢肉火燒來一套!”唐然這嗓子用來唱歌確實是好聽的沒話說,但在大早晨的聽到他的聲音唐哩簡直想殺人。
打斷了她的美夢!!!
她連拖鞋都沒穿拎著枕頭就衝出去了,看見外面的人影直接把手裡的枕頭砸了出去:“大早晨的誰要去喝內臟煮的湯啊!”
她這一嗓子喊出來唐然和她自己都愣住了,唐然一把抱住她丟過來的枕頭哈哈大笑:“姐!你嗓子怎麼了!好像烏鴉啊!”
一淋雨就感冒,像個打不破的魔咒。
唐哩把體溫計放回醫藥箱裡又翻出個口罩戴上,捏著嗓子小聲跟唐然說:“我去醫院拿點消炎藥,順路送你去清吧還是你自己坐公交?”
剛失去了自己的坐騎的唐然看了眼外面陰沉的天,他絕對不要拿著雨傘濕漉漉地跟一群人擠在公交車上,於是緊跟著唐哩出門了。
雖說是感冒,但畢竟昨晚也睡了一覺,對於某些偶遇帶來的後遺症早已經消磨在夢裡了。
嗓子啞也擋不住唐哩的滿血復活,她一路哼著歌想到昨天穿警服的帥哥,突然扳著方向盤繞路去了昨天咖啡廳的路口。
身後的唐然抱著駕駛位的靠背喊:“姐!姐姐!走錯路了!越開越遠了!”
唐哩頭都沒回,伸出一根手指示意他閉嘴。開過咖啡廳的路口她有點失望,果然沒有呢。
那算了,改天去警察局門口碰碰運氣吧,唐哩把車子停在了紅燈前的左轉線上,瞄了一眼副駕那邊的倒車鏡突然把身子挺直了。
警車!
旁邊直行線上停了一輛,警車!
白色的車身上印著藍色的“公安”字樣,還有一個警徽,唐哩咬了一下嘴唇,緊緊握著方向盤把目光從車身向上移…
坐在警車駕駛位的人,高挺的鼻樑,又長又直的睫毛,流暢均勻的臉廓和緊繃的下頜…
是!他!
這是什麼天註定的美麗緣分啊?24小時內已經遇見他三次了!
…好像只有兩次?不管,夢裡遇見也是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