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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擋著的唐哩看不到平板電腦里的畫面不得不停下,隨手扯掉了臉上的黑蕾絲面膜團成一團:“退了,今天早晨睜開眼睛簡直生龍活虎,連手繪稿都畫完了,是不是很牛批?”
…事出反常,必有妖。
“是不是很牛批我不知道,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什麼情況沒跟我說?”唐然乾脆一屁股坐在了瑜伽墊上,一副你不說我不走的架勢。
這個問題有點難度,要怎麼說呢?
唐哩有點犯難。
說自己看上了一個男人但是人家根本不鳥自己?
說自己連著給人家送了兩天早飯連人影都沒看到?
說自己在追男人的路上道阻且長?
那肯定是不能這麼說的!
唐哩微微一笑,用手背抹了一下面膜殘留的精華液,揚著下巴說:“我戀愛了。”
呵、這句話唐然真是太熟了。
他姐第一次說這話的時候是初中,當時他嚇得夠嗆,後來才知道她只是看上了一個貼手機膜的大兄弟,一周去人家那兒貼一次手機膜,連家裡的閒置手機,平板電腦甚至那台他扔在桌子上落灰了三年的遊戲機都有了嶄新的保護膜。
他曾經遠遠地看過一次,人長得也不咋樣,就中等偏上的長相吧,還沒他帥呢。
第二次是高中,據說是個在圖書館遇到的男人,長啥樣唐然也不知道,反正他姐是風雨無阻地每周末都去圖書館,奈何緣淺,再也沒遇見過。
第三次就是大學時候追星了,到現在孟啟譯這個名字還深深地印在唐然的腦海里,但是他瘋狂的姐姐仿佛已經忘了人家,就在三天前他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她還露出了一臉茫然。
現在她又說自己戀愛了,這代表她又看上了誰準備開始或者已經開始行動了。
也不是無跡可尋哈,不是還對著警車畫過一次愛心麼?
唐然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耐心地問了一句:“是不是警察啊?policeman?”
“嗯。”唐哩挺直了腰板盤腿坐在瑜伽墊上,“正義的化身,特別帥特別紳士,聲音好聽人也好,懲惡揚善,還是隊長呢。”
按時輸液按時吃藥的唐哩終於恢復了她原本清澈冷艷的聲音,不過此時還帶著點微小的花痴狀。
這是現實中的人?這他媽不是漫威里的美國隊長嗎?
唐然拎起她丟在地上的一坨面膜紙扔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里,然後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唐哩:“姐,這次…人家理你麼?”
實際上他非常不懂,他姐姐長得這麼漂亮,又是個繼承了母親遺產的富二代,關鍵還特別有才華,能上台唱歌當網紅也能坐畫室里靜心畫手繪插畫,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愛按時吃飯和下雨從不打傘。
這麼個接近完美的姐,為啥她就不能在眾多追求者里找個人好好談個戀愛非要去碰釘子搞暗戀!
被拆穿的唐哩鼓了鼓嘴給自己打氣:“別急啊,這不是撩著呢麼,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曉得不?”
屁,多半無疾而終。
唐然也不廢話了,起身指了指桌子上的袋子:“趕緊吃飯吧,一會兒粥都涼了,吃完飯睡前再吃一頓藥鞏固一下,我去洗個澡。”
唐哩起身把袋子打開,拿小勺子攪了攪裡面的粥,腦子裡想的卻是那天在醫務室里的場景。
窗簾半拉著,屋子裡有些暗,余亦燎的稜角分明的臉上表情依然很淡漠,靠在椅子裡用手撐著額頭,淡淡地說:“我也沒經驗。”
“哎?”
唐哩愣了一下,警察怎麼會對問話沒經驗?她收回手機準備把自己的疑問打上去,突然看到屏幕上的字:“要不還是你來吧,畢竟我沒有經驗,你可以吻我。”
你可以吻我?不可以啊我還感冒呢傳染給你咋辦…
額,放錯重點了,她原本要打什麼來著?你可以問我?
哦,對不起,我手癌又犯了,打錯字了非常抱歉。
……好像也不是很抱歉呢,不止不抱歉不尷尬,還有點興奮是怎麼回事兒?
余亦燎把面前的小姑娘的表情變化觀察得很仔細,看到她先是愣了愣,隨後露出點迷茫,微微勾了一下嘴角又克制地壓了下去,噼里啪啦在手機屏上一通亂點,最後抬起來給他看時手機屏上有一大段話:
“抱歉是我打錯字了QAQ,請給發燒暈倒剛剛醒來的手癌患者一點關愛吧,蟹蟹。冒昧地問一哈,你也沒有經驗的意思是沒有女朋友嗎?或者,你有女朋友,但是那種不牽手不接吻的柏拉圖戀愛的擁護者?前者的話,我自薦一下,後者嘛,我也自薦一下吧,等你分手了我再來。”
余亦燎揚眉,雖然勾了一下嘴角,臉上也沒有多餘的情緒,直接忽視了這段話淡淡開口:“死者已經確定是自殺,謝謝唐小姐的配合,既然醒了我就先告辭了。”說完起身就走了。
唐哩坐在病床上撇了一下嘴,行,余亦燎是吧?等著!
於是她興匆匆地連著往警局送了兩天的早餐,結果還是連人都沒見到,唐哩舀了一勺蔬菜粥含進嘴裡,明天早餐還是要繼續的,不過,是不是應該改變個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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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裡刑偵一隊又在加班加點地查案,到了晚上九點多季芳悄悄地拎著一個小袋子跑到微波爐前面把裡面的蝦餃皇拿出來放進去轉了一分鐘,剛把盒子端出來,副隊彭子譽出現在她身後,語氣幽幽:“季芳,吃獨食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