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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了短髮的唐哩看上去更漂亮了,連外國人都偶爾回頭打量這位美女小姐姐,昨天吃飯的時候還有個小男孩跑過來送了她一塊餅乾。
唐哩笑著回頭:“看別人的故事而已,有什麼不敢來。”
她沒說,其實如果只有她自己,也一樣不敢來。
畢竟她不止是失戀,還有可能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了。
孟啟譯垂眸一笑:“看多了,我會有種,她還會還回來我身邊的錯覺。”
唐哩盯著牆上的斧子,淡淡開口:“誰又不是呢,我也覺得,他還會回來。”
從薩克勒布回來,唐哩又跟著唐然他們幾個去了一趟眼鏡的老家,是個山城,景色很美空氣也很好。
眼鏡的媽媽非常熱情,唐哩在那邊住了幾天,都長了兩斤肉。
從山城回來唐哩變得很忙,每天都在畫畫,也經常去“鯉”唱歌或者跟唐然他們幾個聊天,狀態看上去也很好。
只是,她一個人洗澡的時候不再開口唱歌了,浴室里只有嘩啦啦的水聲。
唐哩也沒有搬回別墅,說是受不了唐然總在家裡偷著抽菸,她一個人住在出租房裡安安靜靜地畫畫,編輯笑著打趣,你最近太勤奮了,不用我催稿我覺得好閒啊。
偶爾也跟季芳他們幾個一起吃頓飯,但大家都默契地不提犧牲了的張亮。
她只有在給家裡那幾盆種在易拉罐里的小綠植澆水的時候,才會蹲在陽台上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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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很快就過去了,9月來臨的時候空氣里的暑氣到底是退下去了不少,夜晚的風裡帶著一絲涼意,連蟬鳴都沒有盛夏時那麼囂張的此起彼伏了。
余亦燎從機場出來看到了接他的人。
楚敘對他揮了揮手,待余亦燎走近他才過去抱了他一下:“兄弟,你可算回來了。”
余亦燎的新身份跟過去的人沒有任何交集,楚敘是他這個身份的大學同學,兩人頗為要好。
終於以人類的身份回到這裡,余亦燎看著機場裡來來往往的陌生面孔,竟然會感到有些親切。
楚敘說:“今天帶你去個地方,最近交了幾個新朋友,才知道原來還有這麼家店,帶你去喝幾杯。”
余亦燎淡笑著應了一句:“好。”
機場的停車場裡停著一輛黑色的奔弛大G,楚敘就站在這輛車前衝著余亦燎招了招手:“燎,來,上車。”
余亦燎看到這輛車時瞳孔微縮,頓了一下才拉開副駕的門坐了上去,車上還有殘留下來的英國梨和小蒼蘭的味道,這是那個姑娘最常用的一款香水。
他愣了愣神,狀似漫不經心地說:“這是你的車?”
“嗐,別提了。”楚敘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我車是個七座商務,前幾天被朋友借去開著出去玩了,結果這朋友可厲害了,為了見義勇為追小偷,直接開車撞了電線桿子上了。”
余亦燎心臟跳得比平時都快了些,他總覺得,這種事情像是她的作風。
沒注意到余亦燎的臉色,楚敘一邊開車一邊拍了一下方向盤:“我那朋友就是這車的車主,小姑娘什麼都敢。我車送去修了,就把她的開出來了。”
“人沒事兒嗎?”余亦燎突然問。
“什…啊。”楚敘奇怪地看了余亦燎一眼,“沒什麼大事兒,今兒我見她的時候,高跟鞋都穿上了。”
余亦燎一路沉默著聽楚敘說話,滿腦子都是唐哩的身影,再回神的時候楚敘已經把車停在“鯉”外面了,熄了火對他說:“走,咱喝點去。”
余亦燎抬眼看了一眼頭頂明亮的燈牌,整條街都是“某某吧”“某某club”“某某俱樂部”“某某bar”“某某居酒屋”等這類的牌匾。
只有他面前的“鯉”,霸氣的只用了這一個字當招牌,字上是錦鯉的紅白花紋,在夜裡發出明亮的光。
他其實還沒做好再見面的準備,他怕唐哩跟所有人一樣,早就忘了他。
楚敘推著余亦燎往裡面走:“走走走,我讓大鯉總給我留了個好位置,要不早沒地方坐了,生意爆得很!”
這地方太熟悉了,熟悉得余亦燎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就好像他從未離開過一樣。
他跟著楚敘上了二樓,幾乎是在邁上台階的一瞬間他就知道了唐哩給楚敘留的好位置是哪了。
就是他們時常坐的那桌,正對著樓下的舞台。
幾個月前他還在這裡跟著一群人過了個520,幾個月前小姑娘還坐在舞台的高腳椅上給他唱了首老歌,幾個月前他還因為她在他靠近時退縮的狀態在這裡發過脾氣。
余亦燎坐在桌前,聽著楚敘推薦:“點這個,這是前陣子大鯉總跟調酒師一起研究出來的特調,味道挺有意思的,先甜後苦。”
特調?
“余亦燎!你怎麼才來呀?”
“只有今天才有的特調,玫瑰味的,嘗嘗?”
5月20號那天唐哩在這裡笑眯眯地說的話,從腦海里浮現。
“嘿!”楚敘衝著余亦燎打了個響指,指著酒單問,“想啥呢?喝這個行不?再來兩件啤酒?”
余亦燎這才回神往酒單上看了一眼,這個新特調,叫消失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