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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會在十幾年裡遇到兩個戴金邊眼鏡的眼角有淚痣的男人。
最開始她對余亦燎格外感興趣的原因,就是那顆幾乎相同的淚痣,長淚痣的男人很多,但位置和大小完全相同的,只有餘亦燎。
而且季芳他們不是說過,余亦燎沒有淚痣,現在想想也許只有自己能看到呢。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十幾年一直不老的,但他大概,就是她在墓地里遇到的那個,為她撐傘的黑衣男人。
現在他也像是那面她尋找了多年也再未見到過的無字的墓碑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唐哩在沙發上一坐就坐到了凌晨,不吃也不喝,所有人也陪著她不吃不喝。
第二天的晨光亮起來的時候,唐哩疲憊地對眾人揮了揮手:“都回去吧,我想睡一會兒。”
沒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張亮,因為所有人眼裡,張亮是她深愛的男人。
唐哩睡了兩天,第三天起來的時候眼前一黑,被一直守在一旁的唐然扶住了,唐然遞給她一杯水,有些哽咽:“姐,你可算是醒了。”
唐哩仰頭喝光了一整杯水,啞著嗓子跟唐然說:“阿然,我好餓啊。”
唐然看著唐哩瘦得尖尖的下頜:“姐,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唐哩輕輕搖了搖頭:“我想出去透透氣,咱們出去吃吧,叫上高滕、小楠和眼鏡,我想吃那家肉餡的小籠包。”
“哎!哎好!”唐然吸了吸鼻子,“我這就去給他們幾個打電話,姐你再喝點水,起來收拾一下。”
“嗯。”唐哩扶著床頭慢慢站起來,“知道了。”
唐哩洗了個澡又化了妝,看上去除了瘦一些,與平時沒有特別明顯的差別,但她埋頭吃第5屜肉餡小籠包的時候,幾個人都停下了筷子,不知所措地互相對視著。
高滕抬手攔下了她夾包子的筷子:“哩姐,你別吃了,我們幾個男的都吃不飽了。”
“哦。”唐哩放下筷子,“好像也飽了。”
小楠鬆了口氣,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眼鏡,眼鏡馬上開口:“哩姐,我媽約你去我們那邊住幾天,說是西瓜都熟了,讓你去嘗嘗呢。”
唐然馬上接口:“咱一起去唄,我們也打算關門放兩天假,去山裡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也挺好。”
“對。”小楠也開口了,“我天天跟高滕和唐然身邊,早晚被他倆的二手菸熏出病來,我迫切需要呼吸新鮮空氣。”
唐哩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地笑了一下:“這樣啊,那晚些時間吧,我這幾天要出國一趟。”
“出國?”唐然詫異地問,“去哪啊?”
唐哩沒回答,只是盯著碟子裡沒蘸完的醋又發了會兒呆。
吃完飯,唐哩去了趟大Tony的那家理髮店,洗完頭她靠在椅子裡閉上眼睛,對身後的Annie老師說:“給我剪個短髮。”
傍晚,唐哩獨自一人坐在機場的候機樓里等著登機通知,孟啟譯打過電話來:“確定要來。”
唐哩笑著說:“不是說要帶我去吃墨魚飯看石砌房子嗎?這麼快就忘了?”
孟啟譯說:“來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唐哩掛了電話,登機提示響起來的時候她拎著她的包往登機口走去,穿著黑色的闊腿褲和高跟鞋,大步走進了頭等艙里。
剛坐下沒有五分鐘,身旁一個穿著西服的男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遞過來一個二維碼:“您好小姐,方便交個朋友嗎?”
唐哩看了他一眼。
那個男人笑了笑:“我就是,很喜歡你這種短髮的女生,方便交個朋友嗎?”
唐哩也笑了一下,把手揚起來給他看:“不好意思。”
男人看到她的手愣了一下,然後笑著擺手:“不好意思,打擾了打擾了。”
她手上是一枚鑽戒,這是她剪完頭髮去買的,鑽戒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內側貼著指腹的地方她讓人刻了三個字,余亦燎。
有個浪漫的故事,說戒指之所以戴在無名指上,是因為無名指的血脈直通心房,我沒有學過醫學,不知道這是傳說還是真的。
還是把你的名字刻在了戒指上,就像我把你放在心裡一樣。
余亦燎,你真的那麼大本事能不老也能篡改記憶的話,是不是也知道我用這樣的方式,在銘記你。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1/2)
第36章 撩三十六下
孟啟譯拍攝的地點在克羅埃西亞,唐哩去了之後,他帶著唐哩去了首都薩克勒布。
薩克勒布有一家特別的博物館,是世界上第一家失戀博物館,唐哩和孟啟譯就慢悠悠地走在失戀博物館裡,看裡面的展品和展品背後的故事。
有的故事感人,有的故事心酸,有的故事講著懷念,有的故事講著悔恨。
唐哩站在一把斧子前面,斧子的主人在失戀之後用它劈碎了很多家具,用這種發泄的方式為自己療傷。
孟啟譯一直在克羅埃西亞,沒關注過國內的新聞也沒跟唐然他們有什麼聯繫,他只知道唐哩會跑這麼遠出來散心,感情的事情肯定是不太順利。
於是他迅速把唐哩劃到了自己“失戀人士”的大營里,看著唐哩沉默地讀著牆上的故事,他幽幽地嘆了口氣:“這地方也就是陪你,我自己可不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