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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吻的話,就說明他準備接受自己了是吧?
接過吻的話,是不是就算確定關係了啊?
唐哩一連串地在心裡問自己,然後噠噠噠跑到余亦燎門前敲了敲門:“余亦燎,你在家嗎?”
余亦燎的臥室里沒人回應,她皺了皺眉。
今天才星期六呢,不是說好了周末的時間都留給你約我嗎?
唐哩撅著嘴想。
給余亦燎大了個電話也沒人接,唐哩嘆了口氣,估計又被警局的人叫走加班去了。
不過想到她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唐哩還是很興奮,趿著拖鞋到浴室哼著歌洗了個澡。
再出來的時候手機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屋子裡安靜的她有點發慌,可能是突然要談戀愛了有點不適應吧,唐哩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把電視打開。
這電視從他們搬來就沒人看過,上面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了,但她現在迫切地需要點什麼聲音來熱鬧一下。
電視裡地方台重播的新聞正在播報今天的消息。
唐哩有點餓,從廚房翻出一袋麵包片看了眼日期,還行,沒過期,她叼了一片在嘴裡,慢悠悠地往臥室走,昨晚的景色太美了,也許應該畫下來留個紀念。
“今天上午我市某某某區發生了□□,三名持槍歹徒意圖無差別射殺過路行人,警方及時出動逮捕歹徒,警方人員不幸犧牲。”
聽到“警方人員不幸犧牲”這幾個字,唐哩叼著麵包片停下了腳步,下意識地回頭去看電視機里的畫面。
“經了解犧牲者為我市警局刑偵一隊隊長…”
我市警局,刑偵一隊,隊長。
唐哩嘴裡的麵包片掉在了地上。
電視裡出現了一張照片,一個陌生的,看上去還挺英俊的男人,照片下面打著一行字,刑偵隊長張亮。
唐哩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木然接起電話,唐然急吼吼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來:“姐!你在哪!我去找你,你在哪?!”
“我在家。”唐哩說。
她盯著電視裡的照片站在原地沒動,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悄悄改變了。
“姐,別看電視,別玩手機,我這就去找你。”唐然突然放輕了聲音,甚至還帶著安慰的語氣。
唐哩看著電視裡的新聞:“阿然,我正在看新聞,刑偵隊張亮是誰?”
電話那邊有短暫的沉默,唐哩聽到唐然那部跑車發出的轟鳴聲,緊接著是高滕的聲音:“哩姐,在家嗎?我們去接你,快到了,等會兒。”
高滕這個說話不嗆她就會死的人,有多久沒跟她好好對話了,居然也帶著溫柔,唐哩執著地問:“張亮,是誰啊?”
高滕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們到了,姐姐,開門。”
唐哩打開門的時候唐然和高滕直接沖了進來,唐然看到電視裡的新聞臉色變得很不好,直接粗暴地拽開了電視的電源線,轉頭抱住了唐哩:“姐姐,沒事兒的,別難過姐姐。”
唐哩皺著眉推開唐然,煩躁地喊:“我為什麼要難過。”
屋子裡變成了一片詭異的安靜,高滕和唐然對視了一眼都沒說話,唐哩後退了一步給余亦燎打了個電話,仍然沒人接聽。
但令她毛骨悚然的是,她低頭看手機通話記錄的時候,發現她用快捷鍵播出去的兩個本該是打給余亦燎的電話,此時上面寫的名字都是“張亮”。
唐哩突然笑了,今天是愚人節嗎?七月還有愚人節是麼!
張亮是他媽的誰啊!張亮麻辣燙嗎!
唐然再次擁住了唐哩,輕聲說:“姐,別難過,我帶你回家。”
唐哩委屈地撇了一下嘴:“阿然,余亦燎去哪了?”
唐然愣了一下:“誰?什麼撩?”
唐哩從手機里翻出照片,那是她以前偷拍的警局牆上那張優秀警員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張陌生的輪廓,男人有著英氣的眉眼,下面寫著“張亮”兩個字。
她盯著照片愣了半天,突然推開唐然衝到余亦燎的臥室門口,一腳踢開了臥室的門,裡面的東西整整齊齊,但沒有餘亦燎熟悉的氣息。
唐哩對著這一室熟悉又陌生的東西搖了搖頭,後退了兩步,終於崩潰地蹲在地上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這一天對尋常百姓來說仍然是平凡的一天,窗外的街道上車水馬龍,蟬鳴陣陣。
唐哩坐在別墅家裡面對著眾人靜靜地沉默著,沒有人知道余亦燎是誰,在他們記憶里唐哩一直跟犧牲的張隊走得很近,而且聲稱是自己的真愛。
現在張亮犧牲了,所有人都用安慰的眼神看著她,怕她想不開。
而唐哩最開始說自己不認識張亮的那些話,被大家當成了她受了打擊不想面對現實的逞強。
唐哩腦袋裡一隻在飛速轉著,她枕頭下面那個收納袋裡空無一物,她珍藏了多年的雨傘也不見了。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她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兀長的夢,現在終於醒了。
余亦燎這個名字只有她知道,唐哩用指甲緊緊掐著手心裡的軟肉,克制著自己不要失態。
是了,這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