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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嘯卻帶著秋臨風走進了瓊花書寓。
兩人剛走進瓊花書寓,就見一個妖嬈婦人撇下眾人,忙衝著林嘯迎上來,一疊連聲叫道:「喲,今天是哪陣風把七爺您給吹來了。七爺,您可好久沒來了,可把咱們韻奴姑娘給想壞了。韻奴姑娘可是一天都要問好幾次七爺您呢!」
說著,忙將兩人引入後庭。繞過幾處迴廊,只見一間清雅小築,上寫著「韻樓」二字。
林嘯笑嘻嘻地問道:「媽媽,韻奴近日可好?」
只見一個少女,倚在門邊懶懶地道:「好也罷,歹也罷,七爺你也關心嗎?」秋臨風只覺得她的聲音低低地,卻有說不盡的纏綿宛轉,聽在耳中更是盪氣迴腸,只這一句話,三分幽怨中卻有著七分情意。
秋臨風大奇,原來林嘯竟是常到這種地方來。不但是常客,且與這少女當真是有些關係了。
林嘯走近柔聲道:「韻奴,你可清減許多了。」
舒韻奴白了他一眼,道:「你一陣風似地來,一陣風似地又去了。卻來與我說這些甜言蜜語,哄得人呆想。你四處留情,怎麼知你對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她鶯聲嚦嚦,真如大珠小珠落玉盤似的,說到動情處,眼圈兒微微一紅。
秋臨風是局外人,見此情景,卻也不禁心中一動,直欲將她擁入懷中安慰。他退了一步,臉也不由地紅了,心中暗道:「怪不得人說瓊花書寓的舒韻奴姑娘,只消輕啟櫻唇,便可使男人瘋魔了,當真名不虛傳。」
林嘯笑道:「我這可不是來了嗎?來來來,韻奴,這位是我結義的大哥秋臨風。」
「秋臨風?」舒韻奴一雙妙目流轉,看著秋臨風卻忍不住輕笑:「秋大莊主大名鼎鼎,小女子今日才得見識,當真久仰了。」
第二章
林嘯笑道:「你們兩人同在揚州,卻從未見過面,自然是久仰了。」
「不——是——的——」舒韻奴拖長了聲音道:「三天前,穆二爺到我這兒來過了。我才知道,嘯哥哥你是特意到揚州來看『人家』來了。」說著,妖媚萬般地纏上林嘯,嬌笑連連。
林嘯面對著古靈精怪的舒韻奴啼笑皆非,雖然知道她在取笑自己,卻是發作不得。恨恨地貼著舒韻奴的耳邊道:「韻奴,你再這樣,下次你若有事,可休要來找我。」
舒韻奴輕笑一聲,卻笑得更嬌媚了。
秋臨風看著她兩人打情罵俏,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林嘯不放心地看著秋臨風,卻見他若有所思的眼神,忙叫了他一聲:「秋大哥——」
秋臨風忽道:「對不起,林兄弟,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林嘯似笑非笑:「大哥當真如此正經,不涉風月。」
秋臨風微笑道:「人各有志,不能相強。」說罷,走了出去。
從老鴇絮絮叨叨的話中知道,兩年前蘭亭七友來此遊玩,林嘯便與舒韻奴形影不離。且兩年前花魁大會上,蘭亭七友各為舒韻奴填詞作曲畫像,使得舒韻奴聲名大囂震,成為揚州城的花魁。
房內,舒韻奴倚在紫雲石榻上,笑道:「你今兒怎麼有空來了?還拖了這位正人君子下水?」
林嘯嘆了口氣:「韻奴,我正要你給我想辦法呢!好象事情不照我的計劃來了。」
舒韻奴問:「怎麼了?」
林嘯道:「我爹知道了我的身份。」
舒韻奴懶洋洋地道:「那正好,你乾脆與你爹說明真相,省得他總是想把你嫁出去。」
林嘯苦笑道:「我雖然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一見到我爹,就不敢把真相告訴他。」
舒韻奴笑道:「難道說你父女倆的貓捉老鼠的把戲就這樣繼續玩下去,然後讓這些倒霉的男人一個個成為犧牲品。別人我不敢說,但看剛才的秋莊主,就決不是盞省油的燈。」
林嘯皺起了眉頭:「事情還更不妙,我爹這次真的是鐵了心要壞我的事,他居然寫信把我的真實身份告訴了秋臨風。幸虧我一番巧辨,才哄得他打消了懷疑。看來事不宜遲,我得儘快把秋臨風給解決了。」
她的眼光停留在舒韻奴的身上,舒韻奴嚇得忙搖頭道:「你莫要看我,我可不幫你出害人的主意。」
林嘯微笑道:「好,韻奴,你不幫我就算了。唉,想不到我林嘯到危難時分,竟然沒有一個可以幫我的朋友。七友之中,知道我真實身份的只有大哥和二哥,二哥是個專扯我後腿的傢伙,指望他幫我是不可能了。只有大哥——」
舒韻奴哼了一聲:「指望姓沈的幫你,你別作夢了,沈白衣素以正人君子自命,他那個呆腦子裡能夠有什麼好主意。」
林嘯心中暗笑,果然在她意料之中,一提起沈白衣,舒韻奴就一定會變「壞」。果然,舒韻奴嬌滴滴地道:「我倒有個速戰速決的方法,讓你解決掉秋臨風……」
傍晚時分,林嘯才悠閒地回到了秋水山莊。
秋臨風的臉色很奇怪,他看著林嘯,一直在微笑,卻不說話。
林嘯生怕秋臨風責怪他尋花問柳似,她先說出一件事來:「大哥,我在韻奴那兒得了個有關太湖幫的消息。」
秋臨風驚奇地說:「太湖幫的消息?韻奴又怎麼知道的?」
林嘯笑道:「青樓之中,原是打探消息最好的地方。」
秋臨風微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會認識韻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