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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無咎大笑:「誰會把重注押在一個閹人的身上,以劉瑾現在的實力,固然可以說是權傾天下,可是一旦他稱帝,試問天下人怎麼會服一個不男不女的人做皇帝。而寧王卻是名正言順的帝王之裔,就因為他實力不如劉瑾,所以他非得討好我不過,一旦寧王稱帝,我陰某就是良臣擇君而仕,封候拜相,名垂青史亦是指日可待。」
林嘯微笑道:「有道理,可惜林某領悟得遲了,要不然也可在陰先生的帶領下,也腳踩兩條船試試。」
陰無咎獰笑道:「聰明聰明,林嘯,你還真懂得見風使舵,可惜你遇上的是我陰某。寧王成功,尚在未知,可是現在咱們卻是在劉瑾的地盤上,諸葛一生唯謹慎,我只有先滅了你的口。林嘯,不管你說得天花亂墜,今日亦是在劫難逃。」他走上前來,自林嘯袖中取出密函,得意地念道:「書付鬼陰先生:先生願擇明主而仕,本王甚喜……哈哈哈哈……」他將信的一角放在蠟燭上點燃,移到林嘯的面前,得意地看著林嘯的掙扎。
林嘯看著信函上的信在火苗的跳躍下慢慢地消失,氣得眼冒金星,銀牙咬碎,此時她若有一絲力氣,手一伸就可奪下信函,無奈她此刻卻是連一根手指頭也不抬起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重要的證據化為灰燼。
陰無咎帶著貓戲老鼠的神情,看著林嘯。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他怎能不得意。他讓林嘯找到信,再奪信,再在她面前把信燒掉,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只不過是為了滿足他折磨對方的邪惡天性而已。
眼看著信函已經化為灰燼,事已至此,林嘯反而不再憤怒,鎮定了下來微笑道:「陰無咎,算你贏了這一場,我林某要頭一顆,要命一條。不過,我死之後自有人給我報仇。三日之內,你給自己也準備好棺材吧!」她閉上了眼睛,心中默念道:「臨風,你一定要殺了這混蛋給我報仇。」
陰無咎看著林嘯視死歸的神情,怔了一怔,林嘯鎮定的反應更激起他殘忍的本性,他狠狠地道:「哼,林嘯,你想痛快地死,可沒這麼容易。你想知道我怎麼處置你嗎?」
林嘯睜開眼睛,不屑地道:「廢話真多,姓陰的,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下一刻誰死誰活就不是你能掌握了,小心你也有落在我手中的時候。」
陰無咎不怒反笑:「好膽色,一刀殺了你太便宜你了。你可去過後園的湖心亭……」
林嘯皺眉道:「湖心亭又怎麼樣?」
陰無咎的笑容像是食屍的兀鷹:「我最喜歡的一項娛樂,告訴一個要死的人,他會是哪一種死法,每一個人都會有不同的表情,或哭或笑,簡直是精彩絕倫……」他的神情變得興奮:「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去湖心亭嗎?表面上看去,那湖心亭空無一物。其實,在那石桌下面,是劉瑾的秘密寶庫。你可知道那些闖進寶庫的人是怎麼死的嗎,他們誤觸機關後,先是被萬箭穿心,然後上面就會有一隻大鐵閘落下,將你壓成肉泥,再然後,四根柱子就會噴出化屍水,將你這位京城少女的夢中情人化為一灘黃水,從此世間再無林嘯這個人。你、就會消失地無影無蹤,誰也不知道你是死是活。林嘯啊林嘯,你指望誰替你去報仇,誰會知道你是怎麼死的?」
林嘯看著他那邪惡的笑容,聽著他用近乎興奮地語調說著那惡毒的話,整個人忽然有一種極想嘔吐的感覺。
陰無咎得意地大笑:「林嘯,你臨死前為自己做一個祈禱吧,這一世你倒霉在跟我為敵,你最好祈禱下一世不要跟我碰面,在你生命的最後一刻鐘,你就好好地害怕和後悔吧!」
陰無咎得意地縱聲大笑,此時他的背後卻有一個聲音道:「是嗎?我可不這麼認為。」
陰無咎的笑容戛然而止,他忽然感到身後有一股極大的殺氣,使得他整個人立刻僵住了,這股殺氣逼得他不敢稍有異動。
那聲音緩緩地道:「閣下請轉過身來,因為我實在不願在背後殺人。」
陰無咎的瞳孔收縮:「秋臨風——」他只覺得渾身的血都冰冷了,他僵在那兒,不敢回頭。
林嘯卻笑了:「看來,天都不收我呀!」
陰無咎出手如電,已經攥住了林嘯的咽喉:「姓秋的,你敢上前一步,我就先殺了他。」
秋臨風緩緩地道:「秋某今日來,是為家師與忠義盟死去的弟兄報仇,兩位不必爭,也不必讓了。」
林嘯尖叫道:「姓陰的,你自說自話自相信,秋臨風要殺的人是你,我可不想陪你一起死。」
陰無咎的手僵了一僵,才想起自己目前為止,都沒有證據確實證明林嘯與秋臨風有勾結。還不等他細想,已聽到秋臨風的聲音:「閣下一定不肯回頭,難道秋某就殺不了你嗎?」
寒意直透肌膚,一道劍氣自背後直刺過來。
陰無咎不及細想,抓起林嘯去擋那道劍光,不料一陣掌力更如排山倒海壓過來,陰無咎不得已將林嘯向前一推,空出雙手擋了一掌。
陰無咎登登登倒退三步,一陣氣血上涌,哇地一聲,噴出一道血箭來。他只道林嘯必已經被一劍穿心,哪知定睛一看,林嘯卻毫髮無傷地被秋臨風抱在懷中。
秋臨風緊緊抱住林嘯:「你沒事吧!」方才的力道若是有絲毫差池,林嘯就已經一劍穿心了。
林嘯未開口,便吐出一口黑血來。心中一委曲,眼淚先下來了:「哼,我中了姓陰的毒,臨風,你要不殺了他我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