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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宗的臉已經沉了下來,喝道:「劉瑾,這是怎麼回事?」
劉瑾忙道:「皇上,請勿聽信言,此人反覆無常,他的話豈可相信。皇上,奴才身家性命,都在皇上一言之中,就是借給奴才老虎膽子,奴才也不會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林嘯冷笑:「是嗎?皇上,您真的認為劉瑾的把身家性命都交在皇上一言之中了嗎?就算今日皇上不動了惻隱之心,難道就以為劉瑾死定了嗎?真要到不得已的時候,他可是自有最後的手段啊!皇上不妨把他手上的貂毛扇拿過來瞧瞧!」
劉瑾看著林嘯,就象看到了鬼似的:「你、你……」忽然大叫一聲,將身躍起,自貂毛扇中現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左手已經抓住了近在身側的武宗,獰笑道:「林嘯,這可是你逼咱家的。皇上,你要怪就怪這小子害你送了性命吧!」
眼見劉瑾動手,他所帶來的十二天罡也立刻亮出暗藏的兵器,轉身殺倒侍衛,向龍座邊衝過來。
不料兩把長劍破空而來,竟將這十二天罡一齊攔下,竟是秋臨風所帶來的幾名士兵。方才這兩名士兵捧著劉瑾府的造反證據上來時,頭低低的看不清楚臉面,此刻動起手來,林嘯才看得真切,他們竟是忠義盟的正副盟主——石心道長和她父親林安石。
原來秋臨風竟安排了這兩位武林元老級的高手來壓陣,今日任憑十二天罡的武功再高,看來也是討不了好啦!
林嘯心中大定,笑眯眯地看著劉瑾:「狗急跳牆,看來你這最後的手段也不太有效果哦!」
劉瑾看著場中,見十二天罡未占上風,心中不由發虛,然而卻仍獰笑道:「只要皇上在我的手中,不管怎麼樣,我都贏定了!」
林嘯詫異地說:「皇上在你的手中,劉瑾,我建議你還是回頭看看仔細吧!」
劉瑾大驚,心神微分,忽然只覺得一股大力自武宗體內逼出,竟將他震倒在地,與此同時,手中匕首也被人打落。他回過神來時,卻見秋臨風已將武宗扶回龍椅坐下了。
方才劉瑾抓住武宗,秋臨風乘著他被林嘯言語分心,以隔物傳功借武宗身體,一掌震開劉瑾,另以金針打落他手中的匕首,輕輕鬆鬆救出武宗。
他本就站在武宗身邊不遠,今日若是劉瑾帶了陰無咎或影子殺手一起入宮,要救武宗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話說回來,若是劉瑾帶了陰無咎或影子殺手入宮,秋臨風便也不會讓他這麼輕易得抓得到武宗了。
武宗方被方才這一突變驚嚇得不知所措,此刻緩過神來,更是急怒交加,渾身顫抖不止,右手緊緊地抓住了秋臨風,宛若溺水之人抓住了木頭一樣。
卓青陽與朱慕遠已經上前抓住了劉瑾。
十二天罡應對忠義盟的正副盟主,本已吃力,再加上宮外侍衛不斷地紛擁而入,不一會兒就由十二人圍攻石心道長二人的局面變成了蘭亭六友率侍衛圍攻十二天罡。再加上劉瑾被抓,十二天罡更是軍心大亂。石心與林安石遊走其中,過得不久,十二天罡便死的死,擒的擒,無一漏網。
秋臨風回過頭來,含笑問武宗:「皇上,怎麼處置這幫逆賊?」
劉瑾混身顫抖,此刻他大勢一去,就象抽去了脊梁骨一樣,癱倒在地。
武宗死死地瞪著劉瑾,想到方才竟被這閹奴唱作俱佳的表演,玩弄於股掌之中,自己竟還會對他起了惻隱之心,懷舊之情;想到這閹奴方才哭著喊著捨不得離開皇上,說著變貓變狗這種話的時候,手中還緊緊地抓著那把藏著匕首的貂毛扇……心中不禁打了個冷戰。他身為帝王,意氣風發咨竟妄為,何曾遇到過剛才這種情景。此刻對劉瑾何止是恨之入骨呀:「來人哪,將這逆賊打入天牢,所有同黨一併查處。朕要滅他的九族,朕要他一寸一寸地死——」
次日臨朝,秋臨風上報,搜劉瑾府第,共搜得金二十四萬錠,另有金五萬七千八百兩,元寶五百萬錠,另有銀一百五十八萬三千六百兩,寶石二斗,奇異珍玩,不計其救。還有劉瑾為自己所制的八爪金龍袍四件,為換新朝的文武百官所制的蟒衣四百七十件,為兵變準備的衣甲千餘,弓弩五百……
武宗大怒,下旨將劉瑾滿門抄斬,誅滅九族。追查其餘黨一併論罪。
其後論功行賞,封楊一清為武清候,秋臨風為二品鎮國將軍,林嘯為錦衣衛都指揮使,張永雖身為太監不得封爵,但襲恩兄弟也得以封為伯爵。
群臣追論閹黨官員,吏部尚書張采被逮,死於獄中。劉宇,焦芳已退休,消籍為民。處死了若干錦衣衛官員,罷免了若干劉黨成員。一些被劉排擠打擊的官員也獲得復職,升遷。
另下旨:劉瑾罪惡滔天,於十日後午門外凌遲處死。
秋臨風走出殿外,好不容易從眾臣簇擁的包圍圈中出來,又是好不容易才找著同樣被眾臣簇擁著道賀的新任錦衣衛都指揮使林嘯。
林嘯身著新官服,在眾臣的簇擁中,笑得得意洋洋。不過看見秋臨風過來時,忙收起了一半的得意之態。
秋臨風彬彬有禮地對眾大臣道:「下官想請教林指揮使有關劉瑾餘黨的事,各位大人若沒有什麼事,就請便吧!」
一個是掌兵權的大將軍,一個是掌錦衣衛的大紅人,眾大臣誰敢道個不字,立刻作鳥獸散。
秋臨風向外行去,林嘯垂首跟在後面,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