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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話間,封項小心翼翼地在外面道:「爺爺,沈大人,卓將軍他們來看您了!」
秋臨風大笑,林嘯漲紅了臉,怒道:「叫他們進來就是了。」
緊接著,沈白衣、穆儼、卓青陽等蘭亭六友陸續趕到,一時間,把小小的牢房單間擠得轉不過身來。
林嘯拍手笑道:「喲,今兒人到得真齊,比下貼子還快,看來以後我得把客廳設在天牢中了。」
秋臨風又好氣又好笑:「剛才是誰差點挨鞭子,這會兒倒說便宜話。」
林嘯立刻沉了臉,沈白衣見狀忙對眾人笑道:「好了,秋大哥既然已經在此,看來我們都來得多餘了,快些兒自動走吧,免得小七兒趕人。」
秋臨風道:「慢著,我還有事,要請諸位分頭行事,早點把蕙兒救出天牢。白衣,你與穆儼去聯絡一些臣子上書為她求情。洪三弟與齊四弟設法找到影子殺手,朱五弟你去把整件事的來壟去脈弄清楚,卓六弟你現在是護駕將軍,可以進入大內,快去找公主求情。」
沈白衣道:「秋大哥,那你呢?」
秋臨風道:「本來這應該是我的事,可是……」他停了一下,看著林嘯一字字道:「我得在這兒守著這個闖禍精,現在真是不能再讓她惹出半點事來了。」
林嘯縮了縮脖子,能夠造成這麼多人雞飛狗跳的,她的本事的確不小。眼見蘭亭六友各自領命而去,她忽然叫住了卓青陽:「對了六哥,你去見永兒時,幫我帶一串天橋的糖葫蘆給她。」
卓青陽不解地問:「永兒?」
林嘯笑道:「就是永泰公主啦!」
秋臨風只覺得頭大如斗:「永兒,你什麼時候跟公主都可以這麼親密地稱呼了?」
林嘯笑道:「就是早上救她那會兒的事。」
卓青陽應了一聲就要走,秋臨風忽然心中一動,叫住了卓青陽,附耳低聲說了一陣,卓青陽怔了怔,問:「這、這就能救小七?」
秋臨風不動聲色地道:「對,你只要照作就行。」
蘭亭六友一散而去,牢房內又只剩下林嘯與秋臨風。
掌燈的時候,封項殷勤地送上一桌酒菜,見秋臨風仍在牢房內,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心中詫異,秋臨風板著臉道:「劉瑾餘黨仍未清除,我今晚要留在天牢之中,以免意外。」封項哪敢有什麼意見,連忙諾諾地應著退下。
天黑了,天牢中忽然靜了下來。
一燈如豆,林嘯倚在秋臨風的膝上,秋臨風為她輕揉著被手銬弄得紅腫的手腕,夜深人寂,連秋蟬的鳴叫都格外的清晰。
有秋臨風在,林嘯有恃無恐,便是在這天牢中,靠在秋臨風的膝上,挺容易地就睡著了。秋臨風卻是毫無睡意,看著林嘯睡得香甜,不由地心頭有一種溫暖的感覺。他輕輕地移動,不驚地林嘯地脫下自己的外衣,蓋在她的身上。林嘯轉了個身,嘟噥了兩句,又繼續睡。
秋臨風看著她的睡態,微微一笑,忽然心中猛然一緊,以他武功之高,立刻感覺到空氣中有一種異樣的變化。緊接著,「撲」、「撲」兩聲輕響,當兩名獄卒倒在林嘯牢房的前面時,秋臨風已經撥劍站起。
林嘯也立刻被驚醒,驚問:「怎麼回事?」
牢房前,如鬼魅似地出現一個黑衣人。
秋臨風深吸一口氣,一字字道:「影、子、殺、手!」
見到秋臨風仗劍守在獄中,冷疏影也吃了一驚,但她的長劍立刻毫不猶豫地指住了秋臨風:「秋臨風,我只是來救人的,你最好不要逼我!」
林嘯跳了起來:「影兒,你怎麼還要這兒?」
「林大哥——」冷疏影叫了一聲:「是我害了你!」
林嘯叫道:「你這笨丫頭,我不是叫你有多遠走多遠嗎,你還回來做什麼?你知不知道現在全城在搜捕你,你居然還敢闖到這兒來?」
冷疏影冷冷地道:「我不能走,今日若不能救出你來,我寧可把性命送在這兒?」
林嘯暴跳如雷:「誰要你的性命了?誰要你來救?你非要我罵你是不是?冷疏影,我真是對你失望透了,你就沒有一點自我嗎?白天是你怎麼答應我的,你說過你不再做影子,不再說殺手了。可是你看看你現在還是這幅鬼樣子?你又殺人了,你又回來了,你回來做什麼,你當我是劉瑾嗎,我也需要一個影子嗎?你做了十三年的影子,賣了十三年還不夠嗎,你居然還敢說要把性命送在這兒?你難道不是父母所生,血肉之軀嗎?你的性命就這麼賤,說送就送?」
冷疏影踉蹌著退了一步,顫聲道:「你罵我也好,你看輕我也好,我不能看著你為我身陷天牢受難送命,自己卻遠走高飛?」
林嘯哈地一聲:「胡說,好端端的你幹嘛咒我,什麼受難送命,你看我在這兒好吃好住的像是受難嗎。好人不命長,壞蛋活千年,像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送命。我來這天牢逛一圈,過幾天就回家啦。你快走快走,別妨礙我睡覺。」
冷疏影寒冰似的眼神掠過秋臨風,立刻指住了他:「林大哥,你想罵走我,是怕我有危險,是嗎?是因為這個人在這兒看守著,你怕我不是他的對手嗎?」
林嘯簡直被她氣得要命:「關秋臨風什麼事了,你以為他是我的獄卒嗎?」她走上前,衝著秋臨風胸前拍拍拍地捶了三拳:「他能把我怎麼樣,我欺負他還差不多。冷疏影,你要我怎麼說你才明白呢,我在這兒沒事,你要不快走被人發現的話,你的武功再高也殺不過千軍萬馬的。你被人抓了殺了,我不是白救你了,我白下天牢了,結果差點還挨了鞭子。枉費我一番苦心勸你放走你,你居然跑回來再送死,你存心嘔死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