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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斕回頭,「是啊。戰爭還沒結束呢。陵光神君帶著天兵天將揚言要端了我的老巢,鳳朝敵不過他師尊,尚且在前方衝鋒陷陣,我怎能坐以待斃。」
「那我怎麼辦?」秋源格外的失落,這樣濃烈的情/愛,竟然都沒讓她露出一絲留戀的表情。「我們……,我們昨晚……」
「你想說什麼?」錦斕愣了一下,表情嚴肅起來,「我本該昨晚就離開的。現在不知道耽擱了什麼,心裡突突個不停。我,……不是埋怨什麼。局勢不好,我贏的把握不大,陵光二十萬天兵迫境,我心中壓力實難排解,可無論情況如何,都不能讓我就此放棄。」
「……」
錦斕這話宛如一道驚雷,差點將秋源劈懵,難道……她只是為了解壓????
「哦,其實……咱倆這一晚上,於誰都沒有壞處。你一條公龍,總不至於唧唧歪歪還要我這個母的負責吧?」
「……」 秋源竟是無言以對。
錦斕嚴肅起來的樣子很可怕,她果然如自己所言,成大業,絕不被兒女情長所束縛,她不喜歡自己的心思被情絲困住,也不喜歡別人用情來干擾她。何況她昨晚十分盡興,穿上衣服後卻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想來這雲雨之歡於她而言不過是稀鬆平常之事,不值得稀罕吧。
錦斕就是這樣一隻果斷利落的母老虎,十分無情。秋源如冰水澆頭,整個身軀都涼透了。
於是他頹喪,沉默無言。錦斕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搭理秋源的情緒,離開之前,說道,「你要是覺得累,多休息幾天吧。我其實希望你留在魔界,原因你知道。如果真想走,我不攔你,到時候吩咐執事送你出去便是。只不過我們終究師姐弟一場,希望你獨善其身,保全自己,不要再與我為敵了。若還執著,他日戰場重逢,誰也不必手下留情。」
錦斕沒有等秋源答覆便毅然決然離開。
剛才還容光煥發精神抖擻的秋源,眼下卻跟全身的力量被卸乾淨了似的,徹底躺下起不來了。
心苦。心累。生無可戀。
錦斕走了之後,魔宮的掌事財姥姥確實派了幾個能幹的魔侍繼續看著他,說是看,不如說是照顧。因為這回,再沒有鎖著他,好吃好喝供著,財姥姥還親自過問秋源公子什麼時候走,他們要送他出魔界。
秋源沒精打采,怎麼那麼累呀。就乾巴巴的躺在床上,想放空自己,偏偏思緒萬千。想起當年在逍遙谷修行時,跟著錦斕偷偷溜出去,上人間開眼界。錦斕好酒,他陪著她去了一家小酒館,那酒館裡人不多,有個坐在角落裡的年輕公子一直盯著錦斕看,被錦斕發覺,問他,「你看什麼?」
那公子說,「看你。」
錦斕問,「為什麼看我?」
「因為喜歡。你和我見過的別的姑娘不一樣,喝酒都喝的這麼大氣。」
錦斕就沖他笑了一下,又跟秋源低聲道,「師弟,他跟咱們一樣,不是人,你能看出來吧。」
秋源就跟著附和,哦,修煉成精了。他還沒修煉到師姐那種一眼看穿本質的程度,心想自己確實該加倍努力才行。
錦斕喝酒,那公子並不上前搭訕。等他們離開酒館,那公子就跟上來了,秋源對這狗皮膏藥一樣的公子有點煩,就提醒錦斕走快點,甩脫他,錦斕說不著急,一會兒就清靜了。
他不解。兩人走到偏僻之處,準備回逍遙谷。那公子還跟著,錦斕便回頭,認認真真問了一句,「你當真喜歡我?」
公子也很認真,「當然。」
「能喜歡我喜歡到死嗎?」
公子激動了,「當然!」
「很好。」
錦斕猛地伸手掐住那公子的脖子,咔嚓一下,公子斷氣了,現了原形,原來是只蠍子精。
秋源:「……」
人蠍子精造了什麼孽呀,真是的。
其實錦斕什麼樣兒,秋源心裡跟明鏡似的。不過仗著一夜雲雨,就昏了頭,以為她對自己有幾分真心,想想也著實可笑。他是真嫌棄自己,秋源你厚著臉皮待在魔界做什麼呢,被人家睡了,然後呢,真的要給人魔界引水源搞生產建設呀,難不成將來還指望憑著這點作用成為魔尊的男/寵麼。就算淪為男寵也得人家魔尊看得上才行吧,人家稀罕你呀,秋源你能不能別這麼犯賤!
當事龍表示,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當事龍還表示,就是恨。談不上恨錦斕,就是恨他自己,恨不得去死。
在魔宮裡躺了兩三天,依舊覺得累。累的都走不動道兒,怎麼都緩不過勁兒來。當然魔宮的掌事財姥姥既沒問他是否要留下來,也沒催他離開,還叫魔侍用轎子抬了他在魔界隨意走動,美其名曰散心。
魔界屬地的位置確實不好,像是朗朗乾坤的對立面,暗淡,詭異,沒有青山綠水,沒有芳草華洲,不過魔族居民的生活倒也是井然有序,友好和睦。
財姥姥親自陪著秋源四處逛,還跟他道歉,「當初鎖著秋源公子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望公子見諒。 」
秋源淡淡的,「跟你有什麼關係?不過是你們尊上的意思罷了。」
財姥姥笑的尷尬,竟辯解了兩句,「其實尊上對公子很不錯了,栽到她手裡的天將從來只有死路一條,絕不會放任到現在還能活著,也絕不會毫無條件的允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