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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不對勁,倆人迅速撤出歸元洞,卻被困在歸元陣內動彈不得。
「哈哈哈哈,蠢貨!竟然來這裡找師尊??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那笑聲聽著耳熟,一個赤金色的身影出現在陣內,寬肩窄腰,高挑挺拔,身後尾羽絢麗繽紛,一雙鳳目火影重重,渾身被火焰環繞,端的是盛氣凌人。
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秋源還未開口,倒是玄凌說了一句,「鳳朝。」
鳳朝不答,擎天鏈出手,將秋源和玄凌從歸元陣甩了出去,撞在洞外大石壁上,發出一聲巨響。
他的力道不重,但是出手的速度極快,快到無論是秋源還是玄凌都來不及反應的程度,眼不可見,耳不可辨。
鳳朝步步生焰,從歸元陣中走出來,看著摔倒在地上的兩個人,姿態非常高傲。「來這裡做什麼?六足獸是本座的,在本座手底下搶奪豈不是找死!若是為你們師尊,別費功夫,那老狐狸早死了!」
秋源錯愕,「師尊……死了?怎麼回事?」
「他不死,本座拿什麼餵六足獸?拿什麼修煉舞九天?!」鳳朝居高臨下的看著二人,他周身火焰耀眼灼人,竟是百丈不能近身。
「師尊竟是你害死的?」秋源想不通,老祖是什麼樣的修為,鳳朝又是什麼樣的修為?
鳳朝勾起唇角,頗有些得意,「告訴你們也無妨。是我阿姐,她為了我早日練成神功,跟逍遙老賊一場惡鬥,斗的那老狐狸命懸一線,逼他交出解印的法子,之後將他趕進了歸元洞。」
秋源:「……」
他轉頭看玄凌,玄凌面無表情。
秋源:「……」
解了陵光的封印,再重新結印,這樣六足獸就歸鳳朝了。錦斕你確實可以。
兩人灰頭土臉的,都不吭氣。鳳朝在對面幸災樂禍,儼然勝券在握的狀態,將手中的東西扔到秋源面前,「秋源,你不會真的以為你師尊好的天上有地下無吧?他和陵光狗賊有什麼區別?一丘之貉罷了!看看這幾千年六足獸都吃了什麼!沒準這裡面還有你認識的,呵!」
鳳朝扔過來的物件雜七雜八的串在一起,像是古舊的奇珍異寶。按照他那意思,六足獸吞了修為極高的仙,會將他們身上的某些東西留下來做個紀念。這些,就是遺物了。
秋源認得其中的兩樣。一個是扶搖師兄經常掛在脖子裡的一塊靈石,從前拿出來給師兄弟們顯擺,所以他見過。一個是廣雲師兄的琉璃戒指,廣雲師兄曾信誓旦旦的說,等他從歸元洞裡出來,就用這祖傳的琉璃聖戒向奼紫師妹求親,當時秋源還衷心祝福廣雲師兄馬到功成來著。
唉……
哦,不對,還有一樣。埋在這一堆物什的最下面。秋源瞧著眼熟,撥出來看,是逍遙老祖用草藤做的褲腰帶。老祖這人吃穿用度其實挺隨意的,秋源記得當年有個來自崑崙山的師兄還說老祖好歹也是仙界大神,雖不出世,也不能用草編個繩子做腰帶吧,太沒形象了。這話恰巧被老祖聽見,就眯起眼笑,拍著那師兄的後腦勺說你小子懂什麼,這是避火藤,沒見識了吧。
現在看來,避火藤也沒護住老祖的性命,他給六足獸填了肚子。
秋源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老祖什麼都沒教過他,但給了他提升修為的機會,而且見他總是樂呵呵的,心情不好時,還安慰他兩句。
不過現在即使說什麼,也沒有用。他回頭看玄凌,玄凌將一把玉梳子放在手上,默不作聲。
「兄長認得此物?」
玄凌點點頭,沉聲道,「這是母親梳頭時常用的小梳子。想來父君走的時候,隨手就帶在身上了。」
秋源從未見過父母,此刻倒有一些傷感湧入心田。原來歸根結底,銀螣聖君鬥爭到最後,也為天帝陵光做了嫁衣。
鳳朝聽見玄凌的話,似有所悟,隨即哼道,「看樣子,老狐狸一死,我阿姐也算是替兩位報了殺父之仇?」
逝者已矣,過去那麼久了,睹物思人,也不過是傷感片刻。玄凌若無其事起身,之前雖在地上滾了又滾,轉眼間又是纖塵不染,端的白衣勝雪風姿翩然,他看向鳳朝,眼眸中有了說不清的情緒,「鳳朝,你的傷……算是好了?」
不問還好,一問鳳朝炸毛。二話不說,擎天鏈著火,向玄凌襲來。
玄凌祭出玄冰劍抵擋,但是這一次,鳳朝有如神助,玄凌的冰凌刺被逐個擊破,鳳朝擎天鏈上的焰火差點燒焦了玄凌身上的冰綃衣袍。
秋源眼看形勢不對,加入玄凌陣營,兄弟倆與鳳朝纏鬥,鳳朝雙手如火刃,快無蹤影。尾羽成鏈火勢兇猛,寒霜冰水都化解不了,秋源去救即將被擎天鏈困住的玄凌,生生挨了鳳朝一掌,再次摔了出去,胸口疼得火燒火燎,一口鮮血噴出來,看著逍遙谷四處火勢蔓延,驚愕無比。他勉強支起半個身子,費力說道,「這是火蓮掌,你……練成了舞九天??」
「怎麼,很意外是嗎?!」
鳳朝說話的瞬間,揮掌將被擎天鏈困住的玄凌擊倒在地上,尾羽化火劍,直直戳著玄凌的脖子。
秋源掙扎著召喚沉水劍,兄長也太不小心了,落在鳳朝這個鳥瘋子手裡,還不定什麼結果呢。「鳳朝,你敢殺他!我絕不會放過你!」
鳳朝轉頭,看著焦慮不安的秋源,挑著長眉哼道,「我阿姐說,日後遇到寒越君,且不可取他性命。七百多年前,仙魔一戰,寒越真君有意用冰牆凍結了即將陷入火海的數萬族民,這才為我阿姐轉移他們爭取了時間,使我妖民免於滅絕。冤有頭,債有主,我鳳朝知道好賴,既然是阿姐的意思,這份情自然會記著。我不殺他,就是給他個教訓!」